碧游宫。剑鸣渐熄。
通天独立殿中,周身那撕裂虚空、求证己道的极致剑意缓缓内敛,并非消散,而是沉入道基深处,与元神交融,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蜕变。
他的眼神,锐利依旧,却洗去了几分浮躁,多了几分沉凝与思索。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剑气流转,不再是单纯的青、红、灰、白,而是融为一种混沌般的灰蒙色泽,蕴含着生灭、开辟、终结的意韵。这是他以自身剑道,尝试理解、模拟那不周混沌的初步成果。
“道在剑先…”他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以往只追求剑之锋利,此刻方知,剑应为道之延伸,道之载体。道无止境,剑方无限。
他收指而立,长舒一口气,胸中块垒尽去,只余一片豁然开朗。瓶颈虽未完全突破,但前路已明!这远比境界的提升更让他欣喜。
再次望向不周山方向,目光已截然不同。少了挑衅,多了认可,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
那山主,虽未出手,仅凭领域与一言,便助他破开迷障。此乃论道之恩。
通天性情桀骜,却恩怨分明。
他一步踏出碧游宫,并未再化惊天剑光,而是驾起一道平和却依旧凌厉的青云,再次来到不周山域之外。
混沌晶壁依旧,亘古不变。
通天拱手,声音清朗,带着真诚:“通天,谢过山主点拨之恩。此前冒昧,还请海涵。”
混沌雾霭微微翻滚,凝聚出模糊轮廓,淡漠声音响起:“各取所需。你的剑,不错。”
通天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大笑:“哈哈哈!好个各取所需!山主快人快语!通天佩服!”他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纯粹剑者的好奇与热忱,“山主之道,浩瀚混沌,包罗万象,通天心向往之。今日不敢再言试剑,只盼能与山主,论一论这‘道’与‘剑’!”
他竟虚空盘坐,面对不周山域,周身剑意自然流淌,不再带攻击性,而是化作种种剑道感悟的显化:青萍的灵动、诛仙的杀戮、陷仙的诡变、绝仙的死寂、戮仙的凶戾…以及方才新生的那一丝混沌剑意。
他以自身剑道为语言,阐述自身之道。毫无保留。
这不带任何功利目的的、纯粹的道论邀请,让不周山核心的秦霄,意志微微一动。
“目标(通天)行为:主动进行道理论证。
动机:学术交流/印证自身。
态度:真诚。
价值:可获得完整上清剑道数据(高价值),观察其混沌剑意雏形,并进行针对性解析反馈(可加深联系)。
风险:低。
“可。”淡漠回应。
旋即,混沌雾霭亦开始演化。并非攻击,而是显化种种法则景象:星辰生灭、五行轮转、空间叠嶂、造化衍生…以及那最核心的混沌归一、万法不侵的意韵。
没有言语,只有最本源的法则呈现。
剑的凌厉,道的浩瀚。
两种截然不同的“道”,在这不周山外,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开始交流、碰撞、印证。
通天的剑意时而如溪流,试图融入混沌大海;时而如坚冰,在混沌冲刷下愈发凝练;时而如闪电,在混沌中劈开刹那的明悟…
秦霄的混沌意韵则始终包容,时而抚平剑意的躁动,时而激发其锋芒,时而将其分解吸收化为自身养分…
这无声的论道,持续了许久。
通天周身剑意越发圆融,那丝混沌剑意逐渐壮大,虽远不及不周混沌之万一,却已找到了方向。他眼中光芒越来越亮,以往许多晦涩之处豁然开朗!
秦霄的数据库内,上清剑道的数据包急速完善、更新,甚至开始反向推演其与诛仙剑阵(真品)的契合可能。对“意志”与“法则”结合的应用,也有了新的灵感。
良久。
通天周身异象收敛,起身,再次郑重拱手:“听君一席话,胜修万载道!通天…受教了!此谊,通天铭记!”
他已明白,对方之道远高于自己,此次论道,自己是受益远大于付出。
“论剑之谊,仅限此地。”混沌轮廓淡淡回应,意指不涉及洪荒立场。
通天了然一笑:“自然!他日山主若有暇,通天再来讨教!告辞!”
说罢,化作一道更为凝实、却不再咄咄逼人的剑光,返回昆仑。心中已无迷茫,唯有坚定的道途与…对那真正诛仙剑的渴望(他知道,答案或许就在山中)。
不周山外,重归寂静。
昆仑山,玉虚宫。元始面色阴沉地看着通天返回,感受到其身上那愈发捉摸不定、甚至带上一丝令他厌恶的混沌气息的剑意,冷哼一声,彻底关闭宫门。道不同,不相为谋。
八景宫,老子微微颔首,似有一丝赞许,旋即隐去。
洪荒各方,见通天二次前往不周山,却并未动手,反而气息愈发深沉返回,皆猜测纷纷,对不周山更添忌惮。
不周山核心。 秦霄的日志更新:
道理论证结束。
收获:完整上清剑道数据包(SS级),混沌剑意衍生数据(高价值)。
消耗:微量能量。
与目标(通天)关系提升:论道之友(非阵营盟友)。
潜在价值:高。
评估:投资成功。
他的注意力,瞬间转移。 娲皇宫的波动,已如满弦之弓,达到极致! 宫门剧烈震动!无穷造化神光透出! 女娲的静思,圆满在即! 洪荒天地的“遁一”,疯狂躁动! 创造的时刻, 就在眼前!
混沌雾海无声翻涌,将一切杂音吞噬。 等待着, 下一个震撼洪荒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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