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的指尖刚贴上晶核表面,那股热流突然化作漩涡般的吸力,像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攥住她的灵脉,顺着指尖往晶核里拽。
她喉间发出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去抓汤凛的手腕——可掌心刚碰到他冰凉的皮肤,那吸力陡然增强,眼前的石洞瞬间模糊成一片紫雾。
"阿瑶!"汤凛的嘶吼被风声撕碎,她只来得及看见他冰瞳骤缩成细线,眼尾的红痣被焦急染得更艳,骨节泛白的手悬在半空,像是要把空气攥碎。
下一秒,她的意识坠入黑暗,像被丢进墨色的深潭,耳膜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变得虚浮。
等再能视物时,她正站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
四周没有上下左右,只有极远处浮动着几点幽紫星光,像撒在黑绸上的碎钻。
"你终于来了,我的继承者。"
女声从头顶炸响,李瑶猛地抬头,只见一道半透明的虚影悬浮在前方。
那女子生着雪一样的长发,发间缠着金线编织的荆棘,眼尾坠着两颗泪痣,竟是和李瑶有七分相似的轮廓。
她的衣袍是暗紫色的,上面用银线绣着缠绕的锁链纹,每一道纹路都泛着冷光,像凝固的血。
"你是......"李瑶后退半步,指尖掐住腰间的幻雾花香囊——这是她习惯性的自保动作,可这里连灵识都像被抽干了,香囊里的灵植气息淡得几乎察觉不到。
"夜魇女王。"虚影抬手,指尖凝聚起一团紫火,"或者,你可以叫我外祖母。"
李瑶瞳孔地震。
她母亲从未提过家族长辈,只说自己是被遗弃在修仙界山脚下的孤女。
可眼前这张与自己有三分肖似的脸,还有那股从灵魂深处泛起的熟悉感,让她喉头发紧:"我母亲......她知道你?"
"她当然知道。"夜魇女王的紫火突然爆开,在虚空中投射出一段影像。
李瑶看见一片焦土上,无数修仙者举着灵剑,剑身上刻满"降魔"的符文。
人群最前面,一个穿月白衫子的女子被捆在石柱上,她的手腕脚腕都渗着血,可眼睛亮得惊人:"你们杀了我也没用!
夜魇一族的血脉封印在晶核里,除非......"
"住口!"人群中飞出一道雷光,直接劈碎了女子的咽喉。
她的身体缓缓瘫软,可嘴角还挂着笑,最后一眼望向远处的悬崖——那里躲着个扎双髻的小女孩,正捂着嘴发抖。
李瑶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那小女孩的轮廓,和她幼年时在母亲旧画里见过的自画像一模一样。
"那是我最疼爱的小女儿,你母亲的姨母。"夜魇女王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我们夜魇一族天生能感知世间因果,替天平衡业力。
可世人畏惧我们能看透他们的恶,便污我们为邪祟,屠我全族。"她抬手接住那团紫火,"后来活下来的族人,为了生存,只能用业力修炼,倒真成了他们口中的邪修。"
李瑶想起汤凛说过,夜魇教的功法专吸人精魄。
可此刻看着影像里那个宁死也要守护秘密的女子,她喉咙发哽:"所以你们不是天生邪祟......"
"是被世人逼成了邪祟。"夜魇女王的虚影突然变得清晰,她伸手按在李瑶心口,"你的血脉里流着夜魇的力量,这晶核是我族的血脉封印。
你母亲当年偷走它,就是怕你被这力量反噬。"
李瑶的灵海突然翻涌,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婴儿时期的自己被裹在襁褓里,母亲抱着晶核跪在冰天雪地里,求一个白胡子老道收她为徒:"求您教她修仙,只要能压制住这血脉......"
"她以为封了晶核,就能断了你的因果。"夜魇女王的指尖抵住李瑶眉心,"可你终究还是来了。"
石洞外,汤凛的冰刃在掌心转了三圈,又"当啷"掉在地上。
他盯着被紫芒包裹的李瑶,额角渗出薄汗——那光膜像活物般排斥他的灵识,连冰属性的灵力都被腐蚀成了白雾。
"阿瑶。"他低唤一声,伸手碰了碰光膜。
指尖刚触到那层紫芒,就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冰袖竟被烧出个焦黑的洞。
石案上的晶核此刻涨大了三倍,表面浮起无数金色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在松动。
汤凛咬了咬牙,席地而坐,指尖快速结印——他要强行用灵识探入晶核内部,就算被反噬,也要找到让李瑶出来的方法。
"记住,这力量不是诅咒。"黑暗空间里,夜魇女王的虚影开始消散,"你母亲不愿让你承受这份责任,但她不知道......"
话音未落,李瑶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等再睁眼时,她正趴在石案上,指尖还压着温凉的晶核。
汤凛的手悬在她后背半寸处,冰瞳里全是血丝,连发尾都结了层薄霜。
"醒了?"他的声音哑得不像平时,伸手要扶她,又在半空顿住,像是怕碰碎什么,"有没有哪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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