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冰冷,像是无数细密的针,扎进四肢百骸。意识在黑暗的江水中沉浮,肺部的灼痛和缺氧的眩晕交替撕扯着神经。
林舒言感觉自己像一片随波逐流的叶子,被浑浊的江水裹挟着,推向未知的深渊。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挣扎,任由黑暗吞噬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带着她,艰难地朝着某个方向移动。
是朴成训。
他受伤的手臂在江水中划动显然极其痛苦,脸色在朦胧的水光下白得吓人,但他依旧死死抓着她,没有松开。
远处,似乎有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穿透了水流的噪音。
是追兵?还是……
林舒言已经无法思考。最后的力气耗尽,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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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颠簸。身下是坚硬而冰冷的金属底板,伴随着柴油发动机沉闷的轰鸣和规律的震动。
她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布满锈迹和油污的船舱顶棚,空气中弥漫着鱼腥、柴油和汗液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是一艘渔船?
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无力,像是被拆散重组过一般。环顾四周,朴成训就躺在不远处,依旧昏迷着,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手臂上的伤口被简陋地包扎着,渗出的血迹已经发暗。
一个穿着破旧防水服、皮肤黝黑粗糙、嘴里叼着烟斗的老渔民,正蹲在船舱门口,默默地修补着一张破渔网,浑浊的眼睛偶尔瞥他们一眼,没有任何情绪。
得救了?被这艘偶然经过的渔船救了?
林舒言的心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警惕。在这种时候,任何“偶然”都值得怀疑。
她尝试调动体内残余的力量,手指悄悄摸向腰间——枪还在。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动静,老渔民抬起头,用夹杂着浓重方言的生硬韩语说道:“醒了?算你们命大。”
“这里是哪里?”林舒言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快到仁川外海了。”老渔民磕了磕烟斗,“夜里捞鱼,看到江里飘着人,就捞上来了。”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扫过她和朴成训,“你们……惹上大麻烦了?”
林舒言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伪装的痕迹。
老渔民似乎也不在意她的沉默,自顾自地说道:“这年头,江里飘点什么都正常。不过……刚才捞你们上来的时候,看到不少快艇在江面上转悠,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说,找人。”
快艇……是尹书妍的人!他们还在搜索!
林舒言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老人家,”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尽量平和,“能不能送我们去岸上?任何地方都行,越偏僻越好。我们可以付钱。”
老渔民眯着眼打量了她片刻,又看了看昏迷的朴成训,摇了摇头:“钱?老头子我活这么大岁数,就知道有些钱,有命赚,没命花。”
他指了指船舱角落一个破旧的收音机,里面正滋滋啦啦地播放着模糊的新闻播报,隐约能听到“……港口区发生不明爆炸……警方已介入调查……”之类的字眼。
“岸上现在不太平。”老渔民吐出一口烟圈,“你们这样的,上去就是找死。”
他站起身,走到一个小柜子前,拿出两个硬邦邦的饭团和一小壶清水,放在他们身边。
“先吃点东西。等天黑了,风浪大点,我再想办法送你们去个地方。”他说完,不再理会他们,继续蹲回去补他的渔网。
林舒言看着那两个冰冷的饭团和老渔民佝偻的背影,心中的警惕并未减少,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扶起朴成训,给他喂了点水。他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了些。
自己则拿起一个饭团,机械地啃着。味同嚼蜡。
渔船在波涛中起伏,朝着远离海岸线的方向驶去。船舱外是灰蒙蒙的天空和无垠的大海,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希望。
她靠在冰冷的舱壁上,闭上眼睛。
尹书妍……“织网者”……生物兵器……“喀迈拉”适配体……
一个个词语在她脑海中翻滚。
母亲录音的真伪,李旻浩知晓多少,朴成训是否完全可信……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巨大的问号,悬在心头。
她感觉自己像一颗被投入激流的石子,无法掌控自己的方向,只能被动地随着命运的漩涡沉浮。
不。
不能这样。
她猛地睁开眼。
眼底那片深潭,在经历了短暂的迷茫后,重新凝聚起冰冷而坚硬的核心。
无论真相多么残酷,无论前路多么艰险,她都不能再被动等待。
她必须主动出击。
必须弄清楚尹书妍和机构真正的目的!必须找到反击的方法!
她看了一眼身旁昏迷的朴成训,又看了一眼船舱外那片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凶险的大海。
然后,她缓缓握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这一次,她不会再逃了。
她要……杀回去。
用她自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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