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爬过下颌的瞬间,陈默扯断红绳。
玉佩在他掌心发烫,温度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他望着地缝里翻涌的黑潮,露出一个比龙鳞更冷的笑。
"程霸,"他对着地缝轻声说,"你要毁龙基?"
"我就给你看真正的龙。"陈默的指腹重重压在玉佩刻痕上。
羊脂玉的温度烫得惊人,像母亲当年捂在胸口的余温。
他记得三岁那年,昭德夫人被押往皇陵前,将半块玉佩塞进他手心时说:"若有一日见龙气乱,便用它叩开地门——那里埋的不是罪骨,是你陈家的脊骨。"
地缝里的黑潮突然退了半尺,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脖颈。
当玉佩触到裂缝的刹那,整座皇陵方向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震得陈默耳膜发疼。
苏清漪的山河令残碑在掌心发烫,她抬头时,正看见七道黑影从皇陵深处拔地而起——那是七尊丈二石像,甲胄斑驳却棱角分明,眼眶里的石珠突然泛起幽蓝光芒,关节处金铁摩擦的声响像极了战鼓。
"是...石像守卫!"程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臂上的爪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我爹说过,这些是昭德夫人的守墓机关,百年前就该朽了..."
百姓的惊呼声炸成一片。
有人跪伏在地,有人扯着嗓子喊"活神仙",更有老妇将怀里的孩子举过头顶:"执刀者显灵了!"陈默望着人群里颤抖的膝盖,突然握住苏清漪的手腕。
他的龙鳞已爬至下颌,说话时带着金属刮擦的刺响:"清漪,让他们信。
信得越深,程霸的伪龙就越怕。"
苏清漪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蜷起。
她看见陈默眼底的星子,那是比龙鳞更亮的光——他在布局,用百姓的信仰当盾。
柳如烟的影丝缠上最近的石像守卫脚踝,指尖刚触到石甲,就被震得发麻:"这些傀儡...有龙气共鸣。"她忽然想起影阁密卷里的记载:"潜龙命格者可唤醒守陵死物。
阿默的命,比我们想的更重。"
"走。"陈默扯断腰间影丝,七尊石像守卫竟自发排成雁阵,甲胄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每一步都震得青石板开裂。
他走在最前,龙鳞在晨光里泛着暗金,像披着一副活的甲。
变故来得毫无征兆。
地缝里突然窜出一团墨色雾团,其中裹着半截龙尾骨,腐肉簌簌往下掉。
怨龙残魂的嘶吼能震碎内劲,最前排的石像守卫胸口被抓出三道深痕,石屑纷飞。
陈默的瞳孔骤缩——这是程霸用龙渊阵养了二十年的怨气,专克机关傀儡。
"阿默!"柳如烟的影丝如网撒出,却被残魂撞得粉碎。
她望着陈默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的脚步顿了半息——极短的刹那,短到普通人以为他是踉跄。
可下一秒,陈默的身影已出现在三丈外,龙鳞上沾着的黑血还在往下滴。
围观百姓的哗然声里,柳如烟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的影丝是空间系异能,刚才那半息,影丝的延伸轨迹竟没被扭曲。"他根本没瞬移..."她望着陈默故意沾在肩头的黑血,后颈泛起凉意,"他在演,演系统失控,演他快撑不住了。"
地宫巨门出现在视线里时,陈默的龙鳞已爬满半张脸。
九根碗口粗的锁链缠绕门环,每根锁链上都钉着活人尸骸——是当年被程霸灭口的守陵人,他们的眼珠早被挖空,嘴张成O型,像是死前喊着什么。
"这是血祭锁魂链。"程雪的声音发颤,"用活人怨气养的陨铁链,只有..."
"只有龙气能断。"陈默接口。
他的指尖刚触到锁链,识海里的命运轮盘突然疯狂转动,三秒后的画面像利刃扎进脑海:程霸的残魂正站在祭坛中央,手按龙渊阵眼,嘴角咧到耳根。
"轰!"
陈默的柴刀突然泛起金光。
白起战魂的虚影从他背后浮现,甲胄上的血纹比朝阳更艳。
战魂抬手挥刀,三道刀气如电,锁链断裂的脆响里,三具尸骸被震成齑粉。
可战魂的身影也在崩解,金甲碎片簌簌落在陈默脚边,最后只余下一句低沉的"末将,尽力了"。
陈默咳出一口黑血。
他抹了抹嘴角,望着剩下的六根锁链,又看了看逐渐清晰的地宫门缝——门后传来若有若无的琴音,是《龙渊引》的调子,程霸最爱的曲子。
"清漪,带程雪回相府。"陈默扯下染血的外袍,露出底下缠着红绳的龙鳞,"柳儿,把石像守卫留在门口。"
"你要一个人进去?"苏清漪攥紧山河令,指节发白,"里面有龙渊阵眼,有程霸的残魂,有..."
"有该我了断的因果。"陈默伸手抚过她发间的银簪,那是他们成婚后他亲手打的,"我签到三年,不是为了成神。
是为了能站在这里,替该活的人,推开这扇门。"
地宫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条缝。
门缝里漏出的风带着铁锈味,混着若有若无的笑声——是程霸的笑声,带着二十年阴毒的回响。
陈默握了握腰间的柴刀,龙鳞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他一步跨进地宫,身影被黑暗吞没的刹那,听见身后传来苏清漪的低语:"我等你回来,带着该活的人。"
地宫深处,龙渊祭坛的青铜灯台突然全部亮起。
程霸的残魂从阵眼中央浮起,他的面容与二十年前被斩时一般无二,嘴角咧得能看见后槽牙。
他望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伸出半透明的手指,按在龙渊阵眼最核心的位置。
"小崽子,"他的笑声像刮过铁盆的指甲,"你以为推开了门,就能看见光?"
"这里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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