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在流失,像握着块正在融化的冰。
陈默笑了,透明的手指抚过她的发顶。
他望着柳如烟重新收起的秘卷,望着程雪怀里还在发烫的玉玺碎片,突然想起系统签到时的提示音——那些他曾以为只是金手指的东西,此刻都成了支撑他站在这里的支柱。
"时候到了。"他轻声说。
苏清漪突然觉得手里的山河令在震动。
她抬头,看见陈默的目光正投向地宫最深处的阴影——那里有座未被破坏的石龛,里面供着半块青铜轮盘。
陈默望着那轮盘,眼神微凝。
他能听见系统的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命运轮盘雏形,是否启动终极签到?"
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心口。
那里还残留着母亲留给他的系统核心,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发出微光。
"启动。"他无声地说。
地宫里的龙气突然暴涨。
程霸最后一缕残魂被彻底碾碎的同时,陈默的身影再次变得透明。
但这一次,他的眼里有光——那是属于潜龙的光,正穿透所有阴霾,照向未知的远方。
地宫里的龙气突然掀起狂潮,程霸最后一缕残魂裹着黑焰炸成碎片。
陈默透明的身形在气浪中晃了晃,柴刀"当啷"坠地——那是他故意松了手。
苏清漪的瞳孔骤缩。
她看见陈默的指尖在爆炸前极轻地动了动,像是在虚空画了道符。
可下一秒,冲击波已经裹着碎石砸来,她被柳如烟狠狠拽进镇龙柱残骸后,再抬头时,只剩满地狼藉。
"陈默!"她的尖叫撞在石壁上,又被震得嗡嗡回响。
染血的山河令硌得掌心生疼,她疯了似的扑向爆炸中心,却在焦黑的青石板前跪住——那里除了半片焦黑的衣角,什么都没有。
程雪的玉玺碎片"啪嗒"掉在地上。
少女望着空荡荡的祭坛,突然想起三天前陈默教她认龙脉走向时的模样。
他那时蹲在沙盘前,指尖沾着金粉画给她看:"真正的龙气,该在百姓的灶膛里,在学子的书案上。"现在那些金粉还沾在她指缝里,可他连具尸骨都没留下。
柳如烟的秘卷被气浪掀得哗啦作响。
她按住翻飞的羊皮纸,目光扫过陈默方才站的位置——那里有极淡的金色光痕,像被风吹散的星子。
影阁少主突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泛起锐光。
她知道,陈默不会这么轻易认输,就像当年他在柴房里被泼了三桶冷水,却还能笑着说"今天的柴劈得格外顺"。
皇陵石像守卫的最后一声咆哮撕裂空气。
那尊立了千年的石俑浑身裂开蛛网纹,胸口的青铜机关"咔"地弹出半截齿轮。
它看了眼被龙气冲刷干净的祭坛,又看了眼瘫坐在地的众人,突然仰天发出轰鸣——那是启动自毁的暗号。
"小心!"柳如烟拽着程雪滚向角落。
苏清漪却像没听见似的,伸手去够那把落在焦土上的柴刀。
刀身还留着陈默掌心的温度,她刚握住刀柄,就见石像守卫胸口腾起刺目蓝光。
"轰——"
整座地宫剧烈震颤。
碎石如暴雨倾盆,苏清漪被气浪掀得撞在石壁上,眼前发黑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原来失去他,比被千刀万剐还疼。
等尘埃落定,地宫穹顶裂开数道缝隙,晨光如瀑倾泄。
苏清漪咳着坐起来,怀里还死死护着那把柴刀。
她看见柳如烟正把程雪从瓦砾堆里拉出来,少女额角渗着血,却还在翻找玉玺碎片;她看见石像守卫只剩半截石腿,胸口的机关彻底炸成废铁——地窟深处传来闷响,那是封印重启的声音。
"执刀者...殉了?"
不知谁的声音从地宫入口传来。
苏清漪抬头,看见几个浑身是血的影阁暗桩扶着门框,脸上还沾着硝烟。
他们身后,隐约能听见外面百姓的哭嚎——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执刀者为救我们死了",整座皇陵外的山脚下,顿时跪满了人。
苏清漪的指甲深深掐进柴刀刀柄。
她望着刀身上那个歪歪扭扭的"默"字,突然想起入赘那天的雨。
他浑身湿透地站在苏府门口,被管家拿这把柴刀砸膝盖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后来她才知道,他那时已经打通了手三阴经,随便一躲就能避开,可他偏要站着受这一砸——他说要"把赘婿的屈辱,都变成磨剑石"。
"清漪。"柳如烟的声音带着沙哑。
影阁少主蹲在她身边,伸手按住她颤抖的肩,"他留了后手。"她指了指苏清漪颈间的玉珏——那是陈默塞给她的半块,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山河令在共鸣,他的本源...可能藏在里面。"
苏清漪猛地低头。
她看见山河令表面浮起细密的纹路,和玉珏上的刻痕严丝合缝。
一滴泪砸在令身上,竟激起细小的金光,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轻轻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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