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府中日夜不休的忏悔哭嚎,如同为林小满的“赫赫威名”谱写了一曲持续不断的背景音。这声音穿透朱门高墙,渗入京城的市井街巷,最终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在民间文化中扎下了根。
不知是从哪个茶馆酒肆开始,也不知是由哪个胆大包天的闲汉率先编派出来,一句新的俚语,如同春雨后的野草,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迅速风靡了整个京城的下层社会。
当有人吹牛吹过了头,说自己能一拳打死老虎时,便会有人嬉笑着接话:
“得了吧你!你这牛皮吹得,都快赶上‘林姑娘祝您长命百岁’了!”
(寓意:反向实现,死得更快。)
当赌徒输光了裤衩,捶胸顿足时,会有人“安慰”道:
“兄台看开点,你这运气,怕是得了‘赵状元同款祝福’!”
(寓意:看似好运,实则厄运,痛不欲生。)
甚至当小两口吵架,妻子怒斥丈夫不着家时,也会来上一句:
“你再天天往外野!信不信我明天就去求林姑娘‘祝福’咱俩夫妻和睦,百年好合?!”
(通常能吓得丈夫当场认错,效果拔群。)
最绝的是,连街边的顽童们都学会了。跳房子输了,会瘪着嘴说:“你肯定使了‘乌鸦嘴法力’!” 抢糖葫芦没抢到,会哭着喊:“你等着!我让乌鸦嘴大人祝福你吃糖葫芦粘掉牙!”
“乌鸦嘴大人”、“林姑娘的祝福”、“赵状元同款”……这些词条及其背后隐含的“反向应验,生不如死”的黑色幽默,迅速取代了之前那些或恐惧或敬畏的议论,成为了京城百姓口中带着调侃、却又心照不宣的禁忌梗。
它像一层坚硬的保护壳,包裹着人们对林小满那莫测能力的深层恐惧。用戏谑的方式谈论它,仿佛就能削弱它的威力,就能在心理上与那个可怕的存在保持一点安全的距离。
这股风潮自然也吹到了太子党残余成员的耳朵里。
李睿如今是彻底闭门不出了,听到家仆学舌外面的新梗,直接吓得钻到了桌子底下,抱着桌腿瑟瑟发抖,仿佛下一秒林小满就会破门而入,给他来个“祝福三连”。
王鹏则是又气又怕,在家里摔碎了好几套名贵瓷器。
“刁民!一群不知死活的刁民!”他气得浑身肥肉乱颤,“还有那个妖女!她……她简直是我太子党的克星!克星啊!”
他现在出门都觉得旁人看他的眼神带着嘲弄,仿佛在说:“看,这就是差点被‘祝福’到跟赵奕作伴的王公子。”
孙铭相对冷静,但脸色也一直没好过。他清楚地意识到,林小满的存在,已经从一个需要打压的“麻烦”,演变成了一个足以腐蚀太子党根基、动摇其在民间(甚至部分官员中)威望的“现象”。这种软刀子割肉,比明刀明枪更让人难受。
“必须尽快想办法……”孙铭揉着眉心,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棘手,“要么将她彻底掌控,要么……就必须在她造成更大破坏前,让她彻底消失。”
而东宫之中,太子听着属官禀报外面流行的新梗,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阴沉。
“民间俚语?黑色笑话?”太子冷笑一声,指尖的玉佩被捏得死紧,“她林小满倒真是好本事!凭一己之力,让我太子党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属官躬身,不敢接话。
太子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宫墙外那片看似繁华、实则暗流汹涌的京城,眼中寒光闪烁。
“孤原本还想再看看,看看她这‘莫测之能’的极限在哪里。”太子的声音冰冷,“现在看来,不能再任由她这般‘自由发挥’下去了。”
“殿下的意思是?”
“找个机会,‘请’她来东宫一叙。”太子转过身,语气不容置疑,“孤要亲自见见这位,能一言定人生死荣辱的‘乌鸦嘴大人’。”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属官领命退下。太子独自站在殿中,脸色明暗不定。他有一种预感,这个林小满,将会是他掌控朝局路上,一个最大的变数,要么为他所用,要么……就必须彻底碾碎!
处于风暴眼中心的林小满,对于自己已经成了京城流行文化符号和太子殿下头号目标这件事,依旧有些后知后觉。
她只是觉得,最近日子好过多了。
去酒楼吃饭,伙计虽然还是有点战战兢兢,但上菜速度飞快,分量也足。
去买东西,掌柜的不再找借口推脱,甚至偶尔还会给她打个折(可能是想求个“反向平安”)。
走在街上,虽然依旧有人指指点点,但目光中的恐惧少了,多了点……敬畏中带着点好奇?甚至有一次,一个卖糖人的老爷爷,哆哆嗦嗦地非要送她一个糖人,说是“沾沾仙气”……
林小满拿着那个造型扭曲、勉强能看出是只鸟的糖人,有点哭笑不得。
“我这算是……靠实力赢得了尊重?”她咬了一口糖人,甜得齁嗓子,但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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