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睡下,陈夙宵左思右想,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但昏昏沉沉,却又怎么都抓不住。
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然而,只觉才刚睡着,小德子又急促的喊了起来。
“陛下,陛下...该起床上早朝了。”
陈夙宵只觉头皮发麻,眼皮沉重的根本打不开。
“陛下,陛下...”
“陛下,陛下...”
陈夙宵麻了,翻身坐起,闭着眼道:“传令,今日罢朝!”
“可是陛下呀,今日是北狄使臣辞行的日子,您必须去。”
陈夙宵狠狠的挠着头皮,TM的皇帝,狗都不当!
“唉,你别喊了,败军之将,无知蛮夷,让他们等着。”
“‘可是...”小德子还想争取一下。
然而,陈夙宵已经重新倒回床上,鼾声渐起。
小德子一看,傻眼了。皇帝躺在龙床上呼呼大睡,他总不能爬到床上把他薅起来吧。
左右一看,殿内静悄悄的,而殿外伺候皇帝更新洗漱的宫女们已经排起了长队。
小德子回到殿门口,宫女们全都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只有一个端着盆洗脸水的,望眼欲穿似的看向殿内。
“德子哥,陛下还没起吗?”
小德子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小雪妹妹,等着吧。”
正是江雪,被陈夙宵带进宫就忘到一边的存在,若不是小德子临时给她安排,只怕会饿死在皇宫里。
毕竟她可不在内务府的名单上,算是个黑户。
其余宫女一听两人对话,不由都羡慕起来。
小德子原地飞升,江雪跟着鸡犬升天。
在她们眼里,就是这样,错不了!
“可是,水要凉了。”
小德子无奈道:“凉了就换,陛下不起来,我也没办法!”
话落,突闻一声冷哼。
“哼!不成器的东西,陛下怠政,就是你身为近侍的不作为。”
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吴大伴来了。
“奴婢见过吴公公。”众宫女齐齐行礼。
小德子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吴大伴。按道理说,昨晚他已经同意收自己当徒弟。
那么,他理应喊一声师父。
可毕竟还没正式拜师,而两人的身份又有些尴尬。
吴大伴一看他的模样,人老成精,顿时就猜到他心头所想。不由嗤笑道:
“怎么,你以为成了陛下近侍,将来就一定是大伴?你呀,还差的远。”
“我...”
吴大伴上前,一巴掌呼在小德子后脑勺上,力道极重,打的他一个趔趄。
颇有公报私仇的嫌疑。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从现在起,你是咱家的徒弟,你该喊咱家师父,或者干爹。”
小德子一听,便没了脾气,低着头弱弱的喊了一声:
“师父。”
“嘿,让你喊干爹还委屈你了?”
“不是,我进宫时,已经认了干爹。”
吴大伴被气笑了:“你再多个爹,不好吗?”
小德子深吸一口气,没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昨晚陈夙宵睡下后,他又复盘了许久,总算抓到点线索。但他敢肯定,吴大伴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肯定跟叛党一事脱不了干系。
此刻,他心里便只有一句话:绝不认贼作父。
至于师父嘛,可以亲近,也可以疏远。
在江湖上,弑师之事并不在少数。
更何况,在他心里,陛下即正义!
“师父教训的是,可是,现在陛下赖床,不愿起来,还请师父教我。”
吴大伴瞪着他,不由再次哼了一声。
皇宫大内,阉人之间可没有师徒之说,往往都是父子相称。
父荫子弱,子庇父老。
如今他不肯认自己当爹,关系便算不得亲近。
“也罢,随咱家来吧。”
吴大伴一招手,正要往殿内走去,却又转身随手试了一下江雪捧着的盆里的水温。
“凉了,再去换一盆来。”
江雪不敢造次,屈膝一礼后,捧着盆疾步走开。
重回后殿,小德子把位置让了出来,任由吴大伴走在前面。
且看且听!
“陛下,早朝时间快到了,您该起床了。”
陈夙宵四仰八叉躺在龙床上,打着呼噜,半点回应也没有。
小德子悄悄翻了个白眼,陛下要是能起来,我TM早喊起来了,用的着你再来重复一遍?
“呃...”吴大伴有点尴尬。
他也一样啊,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爬上龙床去薅人。
“陛下,今日北狄使臣辞行,您必须上朝啊。”
“陛下,您若不上朝,少不了又会被那帮文官口诛笔伐啊。”
“陛下,陛下?”
每说一句话,就停顿片刻,结果迎接他的还是鼾声。
吴大伴只觉得脸面扫地,刚刚还在小德子面前吹牛逼,一转眼,脸就被打的啪啪响。
很疼,很脆。
“师父,陛下他...”
小德子歪着身子,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来,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看龙床上的陈夙宵,又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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