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凉饮”的风靡,如同夏日里的一阵凉风,迅速吹遍了京城的街头巷尾。安平郡主府侧门那个原本不起眼的小铺面,如今每日清晨便有人排队,只为求得一瓶限量供应的清凉。福贵将这小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账目清晰,售卖有序,连带着他本人在采买处也愈发受到重用。
然而,树大招风。没过几日,林晏清便从偶尔外出归来的仆役口中,听到了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
“郡主,您不知道,如今市面上竟也出现了叫‘沁凉饮’的玩意儿!”一个嘴快的小丫鬟一边给她打着扇,一边忿忿道,“东市、西市都有摊贩在卖,价钱比咱们便宜好些,可奴婢听说,那味道根本不对,寡淡得很,还有股子怪味,竟也敢打着咱们的名头!”
另一个婆子也凑过来补充:“老奴昨个儿路过东市,亲眼瞧见有人买了那仿冒的饮子,喝了一口就皱眉头,直说上当。这可坏了咱们郡主府的名声!”
林晏清闻言,眉头微蹙。她料到“沁凉饮”可能会被人模仿,却没想到这么快,而且质量如此低劣。这不仅仅是在抢生意,更是在透支“安平郡主府”这个刚刚有点雏形的“品牌”信誉。
她立刻找来福贵询问详情。福贵显然也听到了风声,脸色不太好看:“回郡主,小的也打听过了。确实有几家摊贩在仿制,用的料差,熬煮也不得法,只图个名头响亮。有人贪便宜买了,觉得不好,连带着对咱们府上的饮子也有了微词。小的……小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毕竟年轻,面对这种商业竞争中的龌龊手段,有些无措。
林晏清沉吟片刻,并未动怒。在她看来,这更像是一个游戏里出现了“山寨产品”,影响了正版的口碑和用户体验。解决之道,无非是“正本清源”和“建立壁垒”。
“慌什么。”她语气平静,对福贵道,“咱们的饮子,用的是上好的薄荷、金银花,糖渍梅子汁也是独一份,火候用料都有讲究,岂是那些粗制滥造的东西能比的?”
她思索了一下,吩咐道:“这样,福贵,你去找工匠,打制一批小巧的、带着‘安平’字样或简单徽记的木牌或者蜡印。从明日起,咱们府上售出的每一瓶‘沁凉饮’,瓶口都要用这特制的木牌封口,或者盖上蜡印。同时,在铺面最显眼的地方,立一块牌子,就写‘安平郡主府特制沁凉饮,独门配方,用料考究,仿冒必究’之类的字样,字要写得清楚大气。”
她要建立“防伪标识”和“品牌声明”。
福贵眼睛一亮:“郡主英明!有此标识,百姓们便知道孰真孰假了!”
“光有标识还不够。”林晏清继续道,“你再去跟排队的人多聊聊,就说咱们这饮子,薄荷选的是哪里的,金银花是什么时辰采的,糖渍梅子是如何精心炮制的,熬煮的火候又有什么讲究……把这些细节,当成‘故事’讲出去。要让人们知道,咱们的东西,贵有贵的道理,好有好的缘由。”
这是进行“品牌故事”营销和“品质差异化”宣传。
福贵听得连连点头,只觉得郡主的话如同拨云见日,让他茅塞顿开。
“还有,”林晏清想了想,又道,“你跟排队的人说明,每日限量,并非故意拿乔,实是因用料精选,工艺繁琐,求质不求量,宁缺毋滥。” 这既是实话,也是一种维持稀缺性和高端感的策略。
福贵领命而去,立刻着手操办。
第二日,安平郡主府侧门的小铺面前,果然立起了一块醒目的木牌,上面清晰地写着品牌声明。售出的“沁凉饮”白玉瓷瓶的瓶口,都多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红漆木塞,木塞顶端刻着一个秀雅的“安平”字样。福贵和帮忙的小厮,也按照林晏清的吩咐,笑着与排队等候的顾客攀谈,不经意间透露着饮子选料和制作的“讲究”。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效果立竿见影。
买了带“安平”标识饮子的人,顿觉手中之物与众不同,那份清凉甘甜仿佛也更值得回味。而那些贪便宜买了仿冒品的人,再对比这正品的包装和听到的“故事”,心中自然有了判断。市面上的仿冒“沁凉饮”虽然价格低廉,但口碑迅速崩塌,很快便无人问津。
不过两三日功夫,“安平郡主府特制沁凉饮”的名声不仅恢复了,反而因为这场小小的“仿冒风波”和随之而来的“防伪措施”、“品牌故事”,变得更加响亮,甚至带上了一丝“精品”、“限量”的独特光环。连一些原本觉得王府卖饮子有失体面的清流文人,在尝过这滋味独特、制作“讲究”的饮子后,也忍不住私下称赞安平郡主“心思奇巧,雅俗共赏”。
萧煜得知此事处理的全过程后,看着林晏清,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应对得宜,思虑周全。”他简练地评价,“于细微处,可见章法。”
林晏清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不想自己弄出来的东西被人糟蹋了名声。”她顿了顿,又道,“其实吧,我觉得很多事情都一样,立下规矩标准,让人知道好坏之分,才能逼着大家往好了做。就像咱们府里现在用的新账册,格式统一了,谁还想再回去用那乱七八糟的老法子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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