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锅底,把秀雅膝头的毛衣针映得发亮。她刚把最后一针收线,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刘大娘带着哭腔的喊叫声:“秀雅!快救救俺家小石头!他烧得滚烫!”
秀雅赶紧放下毛衣迎出去,只见刘大娘怀里抱着个约莫三岁的男孩,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得起了皮,双眼紧闭着,嘴里还含糊地哼哼着。狗剩刚从后山扛着野兔回来,见状赶紧把猎物往地上一扔,上前扶住刘大娘:“快进屋!炕头暖和!”
刘大娘抱着小石头扑到炕边,手忙脚乱地把孩子放在褥子上,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早上还好好的,吃了半碗粥就说头晕,没过一会儿就烧起来了,嘴唇都烧紫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去镇上找郎中要走两个时辰,可咋整啊!”
秀雅伸手摸了摸小石头的额头,烫得吓人,又翻了翻他的眼皮,瞳孔还算清亮。她突然想起爹留下的《草药图鉴》里记载过,后山的柴胡和薄荷能退烧,赶紧说:“大娘别急!后山有种草药能退烧,俺这就去采!狗剩,你烧点热水,再找块干净的布来!”
“俺跟你一起去!” 狗剩抄起墙角的竹篮就往外冲,刚到门口又折回来,把秀雅的草帽往她头上扣,“太阳毒,别晒着俺娃的娘!” 刘大娘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的慌乱总算压下去些,赶紧去灶房烧热水。
后山的杂草没过了脚踝,秀雅凭着记忆往背阴坡走,嘴里还念叨:“柴胡叶子带锯齿,茎秆是紫的;薄荷闻着清凉,叶子上有绒毛。” 狗剩跟在后面,眼睛瞪得溜圆,扒着草叶往深处瞅:“俺帮你找!俺眼神好!”
刚走没几步,狗剩突然大喊:“找到了!这是不是薄荷?” 他指着一丛绿油油的草,伸手就要拔,被秀雅赶紧拦住:“别碰!这是泽兰,治跌打损伤的,不是薄荷!你看叶子,薄荷的边更尖!”
狗剩挠着头嘿嘿笑,赶紧缩回手:“俺记混了!再找!肯定能找着!” 两人在草丛里钻了半个时辰,衣服都被露水打湿了,总算采到一小把柴胡和薄荷。往回走的时候,狗剩还顺手拔了些蒲公英:“俺娘说这玩意儿泡水喝败火,说不定能帮上忙!”
刚进院就听见小石头的哭声,刘大娘正急得在屋里转圈。秀雅赶紧把草药放进瓷碗里捣烂,加了点温开水调成糊状,又让狗剩找块薄布,把药糊敷在小石头的额头和手腕上。“再烧点热水,把薄荷煮了给孩子擦身子,能降温。”
狗剩立马冲进灶房,烧火的动静大得差点把锅掀了。刘大娘看着秀雅熟练的模样,忍不住问:“你咋懂这些?以前学过医?” 秀雅一边帮小石头擦手心,一边笑着说:“俺爹是教书先生,藏了本草药书,俺跟着看过几页,没想到真能用上。”
正说着,张二婶拎着菜篮子进来了,看见屋里的架势,赶紧问:“咋了这是?小石头咋了?” 刘大娘抹着眼泪把事情说了,张二婶赶紧放下篮子:“俺家有去年晒的金银花,能清热解毒,俺这就回去拿!” 说着风风火火地跑了。
薄荷水很快煮好了,狗剩端着盆进来,刚要往小石头身上擦,就被秀雅拦住了:“水温太高!得晾温了,不然烫着孩子!” 狗剩赶紧把盆放在地上,对着水吹气,嘴鼓得像只青蛙,逗得刘大娘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二婶拿着金银花回来时,小石头的烧已经退了些,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秀雅把金银花放进锅里煮,又让狗剩去供销社买块冰糖:“孩子嗓子干,加点冰糖润润喉。” 狗剩接过钱就往外冲,棉鞋踩在地上 “咯吱” 响,没一会儿就拎着冰糖跑了回来,还多买了包山楂片:“给小石头开胃!”
金银花水加了冰糖,甜丝丝的。秀雅用小勺喂给小石头,孩子抿了两口,眼睛彻底睁开了,虚弱地喊了声:“娘……” 刘大娘激动得抱住孩子哭:“哎!娘在!多亏了秀雅和狗剩啊!”
狗剩站在一旁,挠着头嘿嘿笑:“这都是俺媳妇厉害!俺就打了个下手。”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摸出颗野山楂,递到小石头面前:“吃这个!酸溜溜的,吃了就有力气了!” 小石头眨巴着眼睛,伸手接过山楂,放进嘴里嚼了嚼,露出了笑脸。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周德财的声音:“刘大娘!借点酱油!” 他推门进来,看见屋里的场景,忍不住问:“咋了?小石头生病了?咋不找郎中?秀雅懂啥医术,别瞎治耽误了!”
狗剩瞬间火了,叉着腰喊:“你懂啥!俺媳妇用草药把小石头的烧退了!你要是不相信,就别在这儿瞎嚷嚷!” 周德财撇撇嘴:“碰巧而已!要是真有本事,咋不给自己看?” 秀雅赶紧拉住狗剩:“别跟他一般见识,小石头刚好,别吵着他。”
周德财讨了个没趣,拿了酱油就走,嘴里还嘟囔着:“装模作样……” 刘大娘看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上次他媳妇头疼,还是俺给的生姜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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