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把院坝的露水晒成水汽,猎丫就攥着根花鸡毛,在院里跑来跑去。新做的学步车被她丢在一旁,头上、衣服上沾着的鸡毛随着跑动飘来飘去,活像个从鸡窝里钻出来的小仙童。
“丫头,别跑太快!” 秀雅坐在屋檐下晒草药,手里还拿着根刚捡的彩色鸡毛 —— 昨天狗剩修水渠回来,顺带从后山捡了不少野鸡毛,猎丫见了就当成宝贝,睡觉都要攥着一根。
狗剩蹲在旁边削竹片,打算给猎丫做个鸡毛掸子,见猎丫把鸡毛插在头上,忍不住笑:“俺闺女这是要当‘鸡毛仙’啊!比山里的小狐狸还好看。”
“你就惯着她吧!” 秀雅嗔怪地看他一眼,可眼里满是笑意。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张二婶的声音:“狗剩家的,俺来给丫头送毽子!”
二婶手里拿着个五颜六色的鸡毛毽子,毽子底座是用铜钱做的,上面插着红、白、蓝三种颜色的鸡毛,在晨光里闪闪发亮。“这是俺连夜做的,用的都是挑出来的好鸡毛,让丫头和小石头一起玩。”
猎丫一见毽子,立马跑过去,伸手就要抢。二婶笑着递过去,教她怎么踢:“丫头,像这样把毽子踢起来,别用手抓。” 猎丫学着二婶的样子,抬起小脚丫踢了一下,毽子没踢起来,反而把自己绊倒了,坐在地上 “咯咯” 笑。
小石头也跑过来,接过毽子踢了起来。他踢得又稳又高,毽子在他脚边翻飞,引得猎丫拍手叫好,也跟着抬腿模仿,虽然总踢空,却学得格外认真。
狗剩看着两个孩子的模样,心里一动:“二婶,俺也学着做个毽子,给丫头玩。” 他拿起削好的竹片,又找了枚旧铜钱,从猎丫收集的鸡毛里挑了几根颜色鲜艳的,学着二婶的样子做起来。
可他手笨,穿鸡毛时总把线缠错,好不容易做好了,鸡毛却东倒西歪,像只没长齐毛的小野鸡。猎丫见了,却抢着要,举着毽子跑去找小石头炫耀,惹得众人都笑了。
“你这毽子做得,也就丫头不嫌弃。” 秀雅笑着说,伸手帮他调整鸡毛的位置,又用线缠紧,毽子瞬间好看了不少。狗剩挠着头嘿嘿笑:“还是你厉害,啥都会。”
正闹着,队长扛着锄头路过,见院里热闹,走进来一看:“你们这是干啥呢?这么欢腾。” 二婶笑着说:“俺们做毽子给孩子玩呢!队长,你要不要也试试?”
队长摆摆手:“不了不了,俺还有活要干。对了狗剩,明天公社组织拔河比赛,咱们队缺个人,你去不去?”
狗剩眼睛一亮:“去!俺肯定去!” 他力气大,以前在村里的拔河比赛中总拿第一,这次肯定也能为队里争光。
秀雅笑着说:“你可得加油,别给队里丢脸。” 狗剩拍着胸脯保证:“放心,俺肯定把冠军拿回来!”
傍晚的时候,二婶和小石头要回家了,猎丫还恋恋不舍地把自己做的毽子送给小石头,说:“哥哥,玩。” 小石头也把自己的毽子递给猎丫,两人交换了毽子,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狗剩看着女儿的样子,心里满是欣慰 —— 以前丫头怕生,现在越来越开朗,还懂得分享,真是长大了。他蹲在院里,继续给猎丫做学步车,秀雅坐在旁边缝补衣服,猎丫拿着毽子在院里跑来跑去,偶尔摔倒了也不哭,自己爬起来继续跑,小院子里满是欢声笑语。
夜深了,猎丫在秀雅怀里睡熟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根花鸡毛。狗剩坐在炕边,看着妻女的身影,心里满是踏实。他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 有家人在旁,有邻里互助,日子虽然简单,却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第二天一早,狗剩就穿着新洗的粗布褂子去参加拔河比赛。临走前,猎丫还举着毽子给爸爸加油,小嘴里喊着 “爹,赢!” 狗剩笑着点头,心里充满了力量 —— 为了家人,为了队里,他一定要赢。
比赛的时候,狗剩站在队伍最前面,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拉。绳子在他手里被拉得紧紧的,他的脸憋得通红,额头上满是汗水,可他丝毫没有放松。最终,他们队赢得了比赛,队长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狗剩,好样的!为咱们队争光了!”
狗剩拿着奖品 —— 一条毛巾和一块肥皂,心里满是自豪。他赶紧往家走,想把好消息告诉秀雅和猎丫。刚走到村口,就看见秀雅抱着猎丫在等他,猎丫手里还举着那根花鸡毛,看见他就兴奋地喊:“爹,赢!”
狗剩跑过去,把奖品递给秀雅,又抱起猎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爹赢了!给丫头换糖吃!” 猎丫高兴得拍手,小嘴里还 “赢、赢” 地喊着,小院子里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日子一天天过去,猎丫的学步车做好了,她穿着新衣裳,推着学步车在院里跑来跑去,头上偶尔还会沾着几根鸡毛,像个快乐的小天使。狗剩依旧每天上山打猎,秀雅在家缝补衣服,偶尔和二婶一起做针线活,小石头也经常来和猎丫玩,小院子里的生活平凡而幸福。
狗剩知道,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再苦的日子也能过出甜来,再难的坎也能迈过去 —— 因为他们是彼此最坚强的依靠,是彼此心中最温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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