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荒坡山林,晨露把草叶浸得发亮,风里裹着松针的清苦味。狗剩背着磨得油亮的竹弓,裤腿扎进粗布袜里,脚踩在落叶上 “沙沙” 响。前几天听二婶说,后山沟里有鹿群活动,他特意起了个大早,想碰碰运气 —— 这时候的鹿膘肥体壮,鹿肉能腌成腊肉过冬,鹿皮还能给秀雅做件坎肩。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狗剩突然停下脚步,耳朵贴向风的方向。不远处传来 “哗啦” 的声响,像是鹿在啃食灌木叶子。他猫着腰,拨开半人高的蒿草,果然看见三只鹿在沟底的空地上觅食,其中一只雄鹿体型格外壮硕,鹿角分叉像两把小树枝,在晨光里泛着淡棕色的光。
“好家伙,今天运气真不赖!” 狗剩心里嘀咕,悄悄从背后取下竹弓,搭上浸过麻药的箭。他屏住呼吸,手指扣紧弓弦,眼睛盯着雄鹿的后腿 —— 这地方射中不会致命,却能让它跑不动,既能保住鹿肉完好,又能活捉剩下的鹿。
“咻” 的一声,箭尖精准地扎进雄鹿后腿。雄鹿吃痛,猛地抬起头,蹄子在地上刨出浅坑,却没跑两步就踉跄着跪了下去。另外两只母鹿吓得 “呦呦” 叫着,往山林深处窜去。狗剩赶紧追上去,掏出麻绳把雄鹿的四条腿捆紧,又用布堵住它的嘴,防止它叫出声引来其他野兽。
这雄鹿足有两百多斤,狗剩扛着它往家走,没走多远就满头大汗。他把鹿放在树荫下,掏出秀雅给的粗布巾擦汗,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下能给秀雅做坎肩,还能给猎丫炖鹿骨汤补身体,老队长要是知道了,肯定也高兴。”
正歇着,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狗剩赶紧把鹿藏在灌木丛后,拿起竹弓警惕地望去,却见是村里的后生二柱子,背着个竹筐在挖野菜。“狗剩哥,你在这干啥呢?” 二柱子看见他,赶紧跑过来。
“俺刚猎着只鹿,正歇着呢。” 狗剩笑着掀开灌木丛,二柱子一看,眼睛都直了:“我的娘哎!这么大的鹿!狗剩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鹿呢!”
“走,帮俺搭把手,把鹿抬回去。” 狗剩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一前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鹿抬回村里。刚到村口,就被村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张二婶挤在最前面,伸手摸了摸鹿皮:“哎哟,这鹿皮真厚实!秀雅要是做成坎肩,冬天肯定暖和!”
“狗剩,你这打猎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李大叔也凑过来说,“这鹿肉咱们是不是能分点?俺家那口子早就念叨着想吃鹿肉了。” 狗剩笑着说:“放心,少不了大伙的!等俺把鹿处理好,每户都分点,让大伙尝尝鲜。”
正热闹着,老队长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他最近总说腰不舒服,走路都得拄着拐杖。看见地上的鹿,老队长眼睛一亮:“狗剩,你这是猎着鹿了?真是好样的!咱们村可有年头没见过这么大的鹿了。”
“是啊队长,” 狗剩赶紧迎上去,“俺想着把鹿鞭给您送去,您最近腰不好,鹿鞭炖汤喝,能补补身体。” 老队长愣了一下,赶紧摆手:“不行不行,这鹿鞭多金贵啊,你留着自己补身体,俺一把老骨头了,不用这么金贵的东西。”
“队长,您就别推辞了!” 狗剩说着,就拿起刀,熟练地把鹿鞭割下来,用干净的布包好递过去,“您为咱们村操了这么多心,这点东西算啥。您要是不收,俺心里可过意不去。”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劝:“队长,您就收下吧!狗剩一片心意,您收下了,狗剩心里也踏实。” 老队长看着狗剩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村民的劝说,只好接过布包:“那俺就收下了,谢谢你啊狗剩。以后要是有啥需要队里帮忙的,尽管跟俺说。”
狗剩笑着说:“谢谢队长!俺没啥需要帮忙的,只要咱们村的日子越过越好,俺就高兴了。” 说着就开始处理鹿肉,村民们也纷纷搭把手,有的帮忙烧水,有的帮忙褪毛,有的帮忙分割鹿肉,热闹得像过年一样。
秀雅听说狗剩猎到鹿,赶紧从家里赶来,还带来了刚熬好的绿豆汤。她看见狗剩正在分割鹿肉,赶紧递过一碗绿豆汤:“快喝点汤,解解暑。你这猎到这么大的鹿,肯定累坏了。” 狗剩接过汤,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笑着说:“不累!猎到这么大的鹿,俺高兴还来不及呢!俺把鹿鞭给老队长了,他最近腰不好,正好补补。”
秀雅点点头:“你做得对,老队长为咱们村操了不少心,是该好好补补。咱们把鹿肉分完后,留块鹿腿给猎丫炖汤喝,她最近学习辛苦,得补补身体。” 狗剩笑着说:“好!都听你的!”
村民们每人都分到了一块鹿肉,笑得合不拢嘴。张二婶拿着鹿肉,高兴地说:“谢谢狗剩,谢谢秀雅!俺今晚就把鹿肉炖了,让俺家那口子也尝尝鲜。” 李大叔也说:“俺家那小子要是知道吃鹿肉,肯定高兴得跳起来!”
等把鹿肉分完,天已经黑了。狗剩和秀雅扛着一块鹿腿和一张鹿皮往家走,猎丫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看见他们回来,猎丫赶紧跑过来:“爹,娘,你们终于回来了!俺都等不及想喝鹿骨汤了!” 狗剩笑着抱起她:“别急,爹这就给你炖鹿骨汤,保证让你喝个够!”
回到家,狗剩赶紧去厨房处理鹿腿,秀雅则把鹿皮挂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准备明天鞣制。猎丫坐在厨房门口,看着狗剩忙碌的身影,嘴里还小声念叨着:“鹿骨汤肯定很好喝,俺明天要带点给小石头尝尝,让他也知道鹿骨汤有多香。”
这个夜晚,李家的屋里飘满了鹿肉的香味。狗剩炖的鹿骨汤,汤色奶白,撒上点葱花,鲜美无比。猎丫喝了两大碗,还说要把鹿骨头留着,明天跟小石头一起玩。秀雅看着父女俩开心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样简单而幸福的日子,就是她这辈子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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