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脊山脉北侧,慕容嫦从床缝中将瓶瓶罐罐的毒药摸出来,挑了几瓶好的,塞入衣襟之中。
随后,慕容嫦在竹筐中翻了一阵子,终于翻出她的杀手服饰,最独特的便是她那框一只眼的黑面具。
随后,慕容嫦摸出三枚铜钱,那是她随身携带之物。
她将双手伸入清水,反复搓洗,仿佛是要进行某种特殊的仪式。
随后,她将铜钱放入手心,双手并合。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她心中一直默念着什么……
片刻,她有规律地摇动着双掌,突然在那一瞬间,她手掌松开,铜钱全部滚落到桌面上,旋转、散开,最后,尘埃落定。
这样的操作需要重复六次,这只是第一次。慕容嫦从下往上记下铜钱的字背……
背、字、背
字、字、背
背、背、背
字、背、字
背、字、字
字、字、字
“这一卦……”慕容嫦微微开口。
忽然一声鸟叫。
徐依幻心头一震:那是嶂王有事吩咐她时的口令。
她们俩正打算去查慕容嫦师傅禄鸭的死因。这个时候,难道嶂王……
徐依幻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赶忙:“我出去一下。”
“怎么……”慕容嫦刚抬起头,徐依幻便已出去,只留下掀开的帘子缝隙,透着外边的寒意。
徐依幻刚一出去,便敏锐看见柱子上插着支箭,箭上有一密信。
她立刻拆下密信,打开一瞧。在看到字眼的那一瞬间,徐依幻皱了皱眉。
“周姐姐,你在做什么?”忽然,徐依幻身后传来慕容嫦的声音。
徐依幻立马将密信藏入袖中,回头道:“没……没什么。”向来从容的她竟显出一丝窘迫,兴许是她认为,在慕容嫦面前不需要过多伪装。
可她错了。
慕容嫦早早便察觉,试探又似乎是笃定:“是嶂王吗?”
徐依幻愣住了。
“周姐姐,为什么连你也要……?”风中,慕容嫦有些哆嗦,她咬着嘴唇,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啊……徐依幻也在微风中颤了颤。
她师傅已然离去,唯一陪在她身边的,好像……
“我只是怕你被牵扯进来。”徐依幻语气中担忧,平缓,生怕她又有什么反应。
那一刹那,慕容嫦一声不吭,转头跑回了营帐。
“哎……”徐依幻微微开口,却欲言又止。
她望了望袖中的密信,犹豫了片刻,追上去。
进入营帐,只见三枚铜钱洒落了一地,慕容嫦用被子将自己的身躯裹住。
小家伙,如此多愁善感,可不是一个杀手的作风……
徐依幻叹了口气,很轻很轻,轻到听不着声响。
“你……”徐依幻伸出指尖扒拉她的被窝。
慕容嫦紧紧拽住被子,不作声。
“你要看看密信么?”徐依幻终于松了口。
她认为,那密信的内容,慕容嫦有必要知道。
慕容嫦向她伸出手。
徐依幻动作卡顿了一瞬,还是将密信交出去。
慕容嫦打开密信一看,一脸不可置信:禄鸭是为本王从歹人手中夺回玉佩而死,速速将玉佩交回。
“啊?”慕容嫦脸上满满是这个字眼。
突然,慕容嫦扑到徐依幻身上,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不待她反应过来,慕容嫦便从她衣襟中摸出那装着碎玉的钱袋。
“天呐。”徐依幻调整了下坐姿。
瞬间,慕容嫦又躲入被窝之中,她如同握着坚果的仓鼠般,将钱袋紧紧护在怀中,快速打开瞄了一眼,又迅速合上。
“哼!”慕容嫦凶巴巴地望了她一眼。
徐依幻似笑非笑。
慕容嫦又瞥见那张密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在手中就要吃到嘴里去!
徐依幻见状,喊着“哎——”将手挡在慕容嫦嘴前,一脸震惊:“你不要乱吃东西啊!”
徐依幻紧紧握住慕容嫦的手,指尖夹住那张密信。
却不料,慕容嫦于她手背上留下了咬痕。
徐依幻再次震惊,将密信抢入手中之后,她立刻将手缩了回去。
“你……你不许将这个交给嶂王!”慕容嫦紧紧抱着那碎玉,即便腹部咯得慌。不知何时,她眼眶红了。
“我……”徐依幻犹豫了。
她知道她也许不该犹豫,可身为擅者域域主的右护法,她必须恪守域训。
嶂王的计谋,是为了实现前域主的遗嘱……
可是,慕容嫦她师傅为何会忽然丧命?都与那块碎玉有关……真相绝对不是嶂王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
她也想过嶂王只是打着前域主的名号,利用哄骗她与域主,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认为她能改变什么,她只需一直遵守域训,死了之后图个无愧于心罢了。
可是……
不明不白地死了,这是禄鸭的结局,又何尝不会是她的结局呢?
即便她不在乎,可慕容嫦绝对不愿意。
慕容嫦望着她,很是着急,却又屏气凝神。
“好,我答应你。”徐依幻回答,总之都是死路一条,这一回,她不想再做笼中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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