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安陵容调整好情绪,重新恢复从容,一路在仆妇们刷新了眼界的惊奇目光下,回到了有她娘亲,姨娘等候着她的偏院。
也不提,她是解释了多久,才终于说服担心了她大半天的娘亲和姨娘,她是认出了那幂篱女子身上的玉佩贵重,打算结个善缘,又有把握脱身,才行那冒认之举的。
娘俩并姨娘三人,硬是在饭后聊到了银台高悬,方才各自安心歇下。
林秀和萧姨娘是终于弄清了安陵容的想法,知道她心里有成算,结果又很让人心喜,这才心中没了挂碍。
而安陵容则是挑能说的说,感觉能完美合上对各方说辞,解了最牵挂之人的担忧,这才心里长松了一口气。
一夜安枕,翌日,偏院里的三人仍旧是照着习惯早早起来。
恰好也可以有时间打理,昨晚没来得及准备好的赴约行装。
只是衣服倒也好说,毕竟是林家曾经开过绣楼,后来林秀也一直都在做绣活儿的,好料子的衣服还是有的,只是可能不太时兴而已。
安陵容也不介意,能有好东西保持基本的体面已经很好了。
就是头面首饰,昨天才刚当了好些好东西,现在却是没什么好拿的出手的了。
林秀和萧姨娘看着安陵容头上耳边皆空空,烦忧得直叹气。
哪知安陵容却丝毫不慌,脸上难得挂上了一抹狡黠的笑。
只等两个长辈放下为她整理衣服的手,招呼一声“我去找父亲想想办法”,便转身往院外走去。
林秀和萧姨娘皆是一阵惊愕。
林秀还在纠结怀疑,女儿和老爷的关系什么时候又恢复了?
萧姨娘却是很快就想明白了什么,笑容逐渐有些古怪。
只觉得往日都压在她身上的,整个偏院的担子,无形之中都松快了些。
......
“老爷,大小姐在院外求见。”
才起没多久的安比槐,正被柳姨娘侍候着在穿官服。
闻言也是稍感诧异,只当是女儿知礼数,出门赴约前先来与他知会一声。
“让她进来吧。”
安比槐朗声吩咐,屋外下人应了一声,便告退离去。
没过多久,不疾不徐地脚步声响起,来人从端着水盆,洗漱之物的下人前面走过。
可等即将进入内堂时,脚步又忽的变得慌乱急促,着实很令人费解。
“父亲!容儿......容儿不想去全府了!”
没抬头,只听声音的下人们顿时心下了然。
【哦,原来大小姐之前脚步平缓,是在独自伤心啊,等见到老爷了,又想起来撒娇,诉委屈了,这才急切了起来。】
刚被柳姨娘侍候着扣好最后一颗扣子,转头看向安陵容的安比槐,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还被安陵容的样子吓了一跳。
“胡闹!昨天没回帖拒绝,今天怎能说不去就不去了!
还有,你这一大早上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安陵容应景地“瑟缩”了一下,一边回味着自己上辈子悲苦的人生,哐哐落泪,一边却如抽去了情根的木偶一般,按照自己编好的话术,冷静而又“愁苦”地回复。
“父亲,容儿也不想的,实在是......
容儿今早换好了衣服才记起,容儿已经没有了与之相配的头面首饰,实在是无颜出门啊!
这副样子被那全小姐,全夫人看去了,该怎么想我们县丞家啊。
容儿实在是不想丢了父亲的颜面......”
安比槐顺着安陵容的话看向她,这时也才察觉到她身上的怪异之处。
比起她现在身上穿着的刺绣精美的衣服,她头上和耳间的空荡,确实看着十分违和。
“咳,你母亲和萧姨娘那,不是还有平常戴的一些吗?先借予你撑撑场面,想来她们是愿意的。”
“父亲!您怎的说出如此话!”
安陵容在安比槐说出这么恶心的话的同一时间,就惊叫出了声,实在是把她恶心得够呛。
好在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又连忙“羞臊”地找补了一下。
“要真是如此容易能解决,容儿又怎会特意过来烦扰父亲!
父亲您该知道的,母亲和萧姨娘那儿,好些的东西,早就已经置换出去贴补家用了。
如今还留着的,都是些木簪和劣等玉坠子,老气就不说了,还一眼能看得出的......寒酸。
这戴了与不戴又有何区别,还不都是惹人笑话!
呜呜呜.......我还是不出去丢人现眼了吧......”
下人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而那些往日经常听柳姨娘撒娇拉踩时说的贬低话,现在被女儿亲口说出来,安比槐只觉得此刻臊得他脸红。
“都杵在这干什么?!都先给我滚出去!”
安陵容兀自“抽抽搭搭”,仍旧安稳地站在原地。
只因为她很清楚,那不是说她的。
“你,去拿一套时兴的首饰给她。”安比槐阴着脸,转头朝柳姨娘吩咐。
在柳姨娘准备撒娇拒绝的时候,又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频使眼色地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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