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仅凭一幅画,就邀获圣宠的安常在吗?
原来昨天咱们也没说错啊。
安常在看着无欲无求,不争不抢的,却其实是个假正经的。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手到擒来,可当真是好手段啊。”
安陵容才刚进景仁宫请安的大殿,齐妃饱含嘲讽的酸言酸语就扑面而来。
安陵容在昨晚接到侍寝的传召后,心中就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因此并不气恼惊慌。
她只是想要在后宫尽量降低自己的威胁感,让她们不至于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却也没想真的做个任人揉捏的软包子。
所以她赶在夏冬春和沈眉庄都有出言帮她解围的动向之前,开始了她自己的反击。
她的神色淡然无比,先是浅浅行了一礼,和在座的嫔妃们打了招呼,随后才语气平静地说道。
“齐妃娘娘说得哪里话,皇上心智坚毅,岂是什么人能够动摇的。您这么说,是将皇上置于何地?”
“你……”
齐妃也是意识到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言语的不当,一时间,又气又慌。
安陵容并不轻易放过她,她既然当了这个出头鸟,自然也得有觉悟成为自己“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况且,齐妃娘娘怕是忘记了。
昨天妹妹就曾说过,那画是妹妹答应给皇上的赔礼。
皇上也是知道的,所以谈不上是突如其来的出手。
至于娘娘们如何看待妹妹,左不过是日久见人心。
不想争不想抢,妹妹也都是皇上后宫中的一员。
皇上想起来了,需要妹妹侍寝,也是妹妹的应尽之责。
如果嫔妾尽一个妃嫔该尽之责,也叫不正经。
那您自己是不是也被包括进去了呢?”
安陵容说得坦坦荡荡,倒让大殿里妃嫔们都一时语塞。
而被安陵容特意反讽的齐妃,更是“你你你你……”说了一串,却没个下文。
众人在深感安陵容不是一个软柿子的同时,也顺着她的话,想到皇上并不是收画当天就召幸她,对她也不算特别优待,加上她本来就是后宫一员,召幸也不过是迟早的事,酸气和怨气便也消下去了许多。
夏冬春和沈眉庄更是暗暗为她叫好。
一个捏紧帕子,满眼崇拜,还是被背后的宫女轻推了一下,方才垂眉敛目,收敛好情绪。
另一个,满目的欣赏不加掩饰,同时却又还带着点哀叹。总觉得安陵容这样的人,不该被困在深宫。
可皇后似乎也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安陵容,见此状况,便装成一副大妇模样,笑得一脸温和地明着打圆场,实则再次暗中拱火。
“好了,安妹妹这话说得在理。
我们同为皇上的后宫嫔妃,自当是要为皇上分忧解压的。
皇上近日忙于政务,许久未曾进后宫,能想起安妹妹,让安妹妹帮着分忧解压,便当记安妹妹一大功。”
“当”的一声,是华妃重重放下茶盏的声音。
皇后果然是最懂怎么往华妃心上插刀,挑动她的怒火的。
安陵容心中暗恨,但是却只能赶在华妃借题发挥之前,连忙帮自己找补道。
“皇后娘娘缪赞了,嫔妾入宫几个月,如今方才第一次侍寝。
如果这都当记大功的话,那往日皇上忙于公务之时众多,皇后娘娘和诸位姐姐们更是多有陪伴,怕是功劳都记不过来了。
嫔妾愧不敢当。”
安陵容这话虽听着公平,可是谁不知道,要说侍寝最多,当属华妃。
一时众人又开始难免酸涩。
华妃自然也很容易便想到了自己,心里顿时得意了起来,看着皇后略变的脸色,更是畅快无比。
她娇笑着拿帕子优雅又慵懒地拭了拭唇,“安常在别的不说,倒是个不贪功,有自知之明的。”
皇后一听便知华妃已经暂时被安陵容这番话哄好了,众人的注意力,也已经转移到了华妃身上。心知今天是为难不到安陵容了。
她再次挤出一个温婉贤惠的笑容。
“安妹妹谦逊知礼这一点,确实当为后宫表率,大家也都该多学着点。
好了,时辰不早了,安妹妹该给本宫敬茶了。”
安陵容顾不得感慨,皇后临到最后都不忘捧杀她一下。
连忙上前几步,按照规矩,给皇后叩拜敬茶。
皇后接过茶盏,小抿一口。
然后也是和其他妃嫔一样的,“绵延子嗣”之类的套话。
安陵容恭顺地听着,心里却长舒一口气。
今天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
延禧宫,乐道堂。
小夏子再次带人来送赏。
只是这一回却是中规中矩地等安陵容回来,然后唱完赏,再告退离开。
赏赐的东西和其他嫔妃的,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各方耳目听到,看到全过程之后,回禀给各自的主子,也是让那些主子们都大松一口气。
或许,以一幅画就邀到宠爱的事情,太过让人担忧,会出现盛宠。
所以如今皇上这样平平淡淡的反应,强烈的反差,反而让妃嫔们对安陵容的包容度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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