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来宣这样的口谕,于【淡泊宁静】(延禧宫西偏殿)众人而言,如今已经习以为常了。
织音,小全子等人都有条不紊地迎来送往,将小夏子一行人招待得妥妥当当。
安陵容自然也能从容按照自己的节奏,装扮得体,安排好院中事务,然后被护送着前去勤政殿。
看着皇上愁容满面地听着丝竹奏乐,明明该是轻松怡然之象,可高位欣赏者却无半分悦目娱心之意。
安陵容觉得自己如今也是有些像哄孩子的嬷嬷了。
每回基本都是来安抚闹情绪的皇上,一时也是有些好笑。
当然,这也就是在心中腹诽两句,面上她也同样是不敢流露出半分。
“来了。”
花盆底走路的声音还是极明显的,皇上即便心情烦闷,却还是立刻就听到了。
看到安陵容进来,立刻换上笑颜,伸手招呼安陵容过来。
安陵容噙着柔和的笑容,先行了一礼,随后才起身将手放到皇上手中,乖巧站到皇上跟前。
皇上挥退了乐人,等殿中只剩二人之后,才拍了拍安陵容的手,笑着轻斥道。
“你啊,还是这般知礼又谨慎!
现在人都走了,可自在了些?”
安陵容展颜一笑,坐入皇上怀中。
“容儿的自在都是四郎给的,容儿自然也当投桃报李,在外要不失四郎的颜面,做好自己的本分。”
皇上的笑容收了收,看向安陵容的目光中,却带上了满满的感动和欣赏。
“容儿果然通透,还不骄不躁,很好!
这个宫里,说懂朕,体贴朕的不少,可是唯有容儿,是真正将理解和体贴贯彻始终的。
朕得容儿,甚幸!”
安陵容“羞涩”地将头靠在皇上的肩膀上,被遮挡住的面容却闪过一丝讥讽。
【能得一个如此懂皇上的我来哄您,确实是皇上之幸。】
皇上只见羞涩,不见讥讽,被安陵容这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逗得爽朗大笑。
帝,妃间的气氛一时良好,皇上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笑过之后才又忽的悠悠感慨。
“容儿何时何地都谨守本分。
可气的是,有的人不止为妃为臣的本分忘了个干净,连为人最根本的感同身受都没有了。
着实可恨!”
安陵容就猜到是这么回事,十分丝滑地抬起头,脸上流露出几分“惊诧”和“担忧”。
“四郎……”
只一声轻唤,再无其他言语,却道尽了忧心和关切。
明明这并非是皇上期待的答案,但皇上此刻却莫名满足。
他将安陵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
“容儿无需担忧朕,朕只是偶有所感,一时气愤。
他们也算和朕颇有情谊,朕自会多给他们一些机会。
前朝后宫均安,容儿只需一如从前即可。”
安陵容不知道皇上脑中如何理解她的心情,但却十分喜欢这样的发展。
华妃,年羹尧,于皇上而言,到底意义非凡。
她若是妄加评价,无论是顺着他批评,还是逆着他劝慰,最后都得不了好。
所以不轻易评价,才是正经的不出错之道。
“四郎让容儿安心,容儿便安心。
容儿相信四郎,只愿四郎少忧,诸事顺遂。”
安陵容满目“崇拜”和“信赖”,干净利落地顺势将话题扯开。
“少忧?顺遂?”皇上重复念叨了两句,陡然粲然一笑。
“昔年,容儿刚进宫时,便说过类似的祝词。
那时朕只觉得容儿伶俐。
如今再听容儿如此祝词,却觉得甚为贴心,贴切。
朕倒是真希望能如容儿所言,朕能少忧心些,万民的日子也过得顺遂些。”
“皇上心忧万民,上天有灵,自当成全。”安陵容温声轻语,自有一股令人平静,值得信赖之感。
皇上此刻只觉得烦恼尽除,心境平和。
“容儿说的是,诸般烦恼,皆为自苦。
朕既为万民,又何谈不甘。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朕只需顺势而为即可!
容儿真是有大智慧。”
皇上思维跳跃过快,脑补过多,安陵容虽然心中惊讶于皇上的浮想,但是上辈子投其所好,是研读过一些经书的,自然不会接不上话。
“四郎才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也才能得大自在。
容儿恭贺四郎扫除心头滞碍,内心重归平静,展露真心笑颜。”
言之有物,且语气亲昵的调侃,对于这个时候的皇上来说,无异于最绝佳的拉近距离的方式。
皇上笑容满面,看着安陵容的目光不知不觉间,竟带上了些宠溺。
“你啊……
和容儿在一起,朕总是能看清自己的内心,扫除心中滞碍,获得大自在。
朕觉得容儿说不定就是上苍给朕的助力。”
皇上此话说得颇有些真情实感,安陵容羞赧低头,皇上这时又忽的话音一转。
“只是容儿进宫也有快一年了,如果能帮朕生一个小皇子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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