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耀将脸埋在她的发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闷闷的。
“怎么不是？”
这三个字，像带着滚烫的温度，透过她的头皮，一路麻到了心里。
陶盼弟浑身都僵着，感觉自己像一块被丢进油锅里的豆腐，外面煎得焦黄，里面却乱成了一锅粥。
不是！当然不是！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让她猛地挣扎起来。
“就不是！”
她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力气，终于从他铁箍似的手臂里挣脱出来，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床的另一头，警惕地瞪着他。
“许总，”她喘着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归正常的雇主关系比较好。”
黑暗中，许耀懒洋洋地撑起半个身子，手肘支在柔软的床垫上。
月光从窗帘缝隙里溜进来，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那双桃花眼在暗处，像淬了火的黑曜石，亮得惊人。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低沉又性感。
“雇主关系？”他拖长了音调，语气里满是玩味，“怎么，嫌我白嫖你？”
陶盼弟的心，被这句流氓话狠狠地刺了一下。
她真想点头说“是”，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另一番说辞。
“有这方面的原因，”她硬着头皮，迎上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当然，还有其他原因。”
“哦？”许耀挑了挑眉，那神情仿佛在说：你继续，我听着。
陶盼弟豁出去了。
反正今晚已经这么丢人了，索性把话说个明白，让他彻底对自己失去兴趣！
“因为你看不起我！”她一口气说道，“你骂我胖得像猪，骂我不配，你骨子里就瞧不起我！”
“你就是拿我当猴耍，我觉得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只是无聊，想找个乐子！”
“还有！”她越说越气，“你对我根本不大方！说好了给我钱，结果呢？”
“你这个人，说话不算话！总之，我现在对你，一点滤镜都没有了！”
她像连珠炮一样说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瞪着他的眼睛里，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总统套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许耀脸上的玩味笑容，一点点地凝固了。
他皱起了眉，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锁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他的声音，冷了好几个度。
“是！”陶盼弟不假思索地点头，脖子梗得像只斗胜了的公鸡。
许耀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他坐直了身子，从床头柜上摸过自己的手机。
屏幕的光亮，瞬间照亮了他那张阴晴不定的俊脸。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然后把手机朝她面前一递。
“看。”
陶盼弟不明所以地凑过去。
【许耀向您转账.00元】
一连串的零，晃得她眼睛发花。
十……十万？
许耀收回手机，懒洋洋地往后一靠，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现在，还觉得我小气抠门？”
陶盼弟看着他，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憋出一句让许耀差点从床上栽下去的话。
“许总，你跟我看过的那些霸总小说，很不一样啊？”
许耀：“……”
他怀疑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听。
“怎么不一样？”他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耐着性子问。
“就是……”陶盼弟蹙着眉，一脸认真地研究着他，“没有那么财大气粗……”
许耀气笑了：“你这是嫌钱少了？”
“也不是……”陶盼弟纠结地抠着小熊睡衣上的耳朵，“就是跟我想象的不一样。你知道吗？我之前看过好多霸总小说，里面的霸道总裁，随手就给女主角几百万、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支票！”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在控诉一个虚假宣传的骗子。
“怎么到我这就这点？是不是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许耀彻底没脾气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我被全世界欺骗了”的女人，简直哭笑不得。
他长腿一伸，直接躺平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陶啊，”他语重心长地说，“没事儿，能不能别看那些智障的霸总小说？”
“你以为霸总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陶盼弟一脸天真地反问：“我以为你也会像小说里的霸总一样，给我几个亿呢？”
许耀：“……”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侧过头，看着她那张写满求知欲的脸，忽然觉得有趣极了。
“你知道吗？”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我们这个圈子里，包养一个漂亮的女大学生，一个月也就两三万。”
“啊？”陶盼弟的眼睛瞪圆了，“这么少吗？”
“当然，也不是所有都这样，”许耀慢悠悠地补充，“比如，有些女明星，出台费就比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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