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仿佛前几日的冷漠与自私从未发生过。
陶盼弟看着围在母亲床前,一口一个“妈”叫得无比亲热的姐姐和弟弟,心里那块冻僵的地方,非但没有融化,反而觉得有些讽刺。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出两个字:许耀。
【陶陶,晚饭想吃什么?】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比病房里所有的嘘寒问暖加起来,都更让她感到一丝真实。
她捏着手机,借口去打开水,快步走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她没有回微信,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几乎是秒接,许耀带笑的声音传了过来,懒洋洋的,像午后晒在身上的太阳:“怎么,想好菜单了?”
“许总,”陶盼弟打断他,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喜悦,“我妈醒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随即,许耀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真切的笑意:“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阿姨吉人自有天相。”
他难得正经的语气,让陶盼弟心里一暖。她靠着冰凉的墙壁,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许总,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嗯,你说。”
“就是……你这几天,能不能别来医院了?”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死寂。
过了好几秒,许耀那掺着几分委屈和不解的嗓音才悠悠传来:“怎么?我这么见不得人?哥长的太帅了是吧,让你有压力是吗?”
他总有本事把任何严肃的话题都带歪。
陶盼弟被他气得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急得在原地跺了跺脚:“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许耀追问。
“哎呀!”陶盼弟词穷了,她总不能直白地说“我怕我家里人赖上你吧?”那也太丢人了。
情急之下,她只能拿出最蛮不讲理的态度:“反正你听我的就行了!不许来!”
这话说得又凶又霸道,毫无道理可言。
陶盼弟自己都觉得心虚,以为许耀肯定要发火。
没想到,电话那头,许耀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穿过听筒,带着一丝无奈,一丝纵容,最后化为一句让她心尖发麻的回答。
“知道了,陶陶。”他叹了口气,声音放得又轻又软,“我听你的话。”
挂了电话,陶盼弟还愣在原地,耳朵里反复回响着那句“我听你的话”。这个向来唯我独尊的男人,竟然……会这么轻易就妥协?
她不知道的是,电话另一头,凌源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许耀正烦躁地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走来走去,活像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狮子。
听她的话?
他许耀长这么大,除了他家老爷子,还没听过谁的话!
可他能怎么办?他又不傻,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陶盼弟那点小心思。她那个见钱眼开的弟弟,那两个精于算计的姐姐,以及重男轻女的妈,要是知道他这个“冤大头”在追她,不把他生吞活剥了才怪。
他这是在保护自己!对,保护自己不被那一家子极品碰瓷!
许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起手机,在兄弟群里发了条消息。
许耀:【被禁足了,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群里立刻炸了锅。
邵东阳:【???禁足?耀子你被绑架了?】
沈彻:【能禁足你许大少爷的,除了陶大姐,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温斐:【卧槽!海王上岸,被管得服服帖帖?耀哥你行不行啊?要不要兄弟们组团去捞你?】
许耀看着屏幕上清一色的嘲讽,俊脸黑得像锅底。他噼里啪啦地打字。
许耀:【滚!哥这是战略性撤退,懂不懂?这叫尊重!】
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越想越气。
他堂堂许家大少,为了个女人,千里迢迢跑到这穷乡僻壤吃土,结果现在连面都见不着了?
不行,他得找点事做。
于是,第二天,小城里最“高档”的商业街上,出现了一道格格不入的风景线。
一个穿着高定休闲服、帅得人神共愤的男人,开着一辆颜色骚包的兰博基尼,在街上缓慢地溜达。所到之处,引来无数路人侧目,回头率百分之二百。
许耀戴着墨镜,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试图寻找一点乐子。
他先是进了一家号称“本地最佳”的咖啡馆,点了一杯美式。喝了一口,那味道酸涩得让他怀疑人生,感觉像在喝中药。
他又去了一家网吧,想体验一下“民间疾苦”。刚坐下,旁边一个抠脚大汉脱了鞋,那股冲天的酸爽气味差点把他当场送走。他落荒而逃。
最后,他把车停在路边,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感觉自己快要发霉了。
而在医院里,陶盼弟的日子也不好过。
母亲醒来后的喜悦,很快就被现实冲得一干二净。
医生办公室里,护士长把一张费用清单递给她:“陶女士,这是你母亲目前的住院费用,一共是七万八千六百块。你看是今天结一下,还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