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木剑入手冰凉,那血脉相连的感觉让张清玄心中稍定。他不敢耽搁,将手札和法剑仔细收好,便推着担架车,快步穿过连接后勤区与主体大楼的昏暗通道,前往住院部七楼。
肿瘤科病房所在的楼层,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与绝望混合的味道。走廊里很安静,偶尔有护士推着药车经过,脚步声轻得像猫。来到指定的病房外,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
张清玄敲了敲门,然后推着车进去。病房里只有一对眼睛红肿的中年男女,应该是死者的子女,他们正默默地帮着一位护工整理逝者的遗容。病床上,躺着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但长期的病痛折磨在他脸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枯槁痕迹。
然而,在张清玄以微弱法力灌注的双眼看来,情况却并非如此平静。老者遗体上方,盘踞着一团灰黑色、如同粘稠烟雾般的气息,这气息中夹杂着丝丝暗红色的病气与痛苦的意念,正在缓慢地扭曲、翻滚,隐隐有凝聚成某种模糊狰狞形状的趋势。
“病气化煞……”张清玄心中一凛,想起了老王手札中匆匆一瞥的记载。长期被极端病痛折磨而死的亡魂,其痛苦与不甘极易吸引周围的负面能量,形成一种名为“病气煞”的低级邪秽,虽不及“秽”凶猛,但带有腐蚀性与传染性,对活人危害不小。
必须在其完全成型前处理掉!
“节哀。”张清玄对家属低声说了一句,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他和护工一起,小心翼翼地将老者遗体转移到担架车上,盖上白布。
在这个过程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团灰黑气息随着遗体的移动而移动,并且似乎因为离开了熟悉的病床环境而变得有些躁动。一丝丝阴冷的、带着病态腐朽意味的气息开始向四周弥漫,距离最近的那对子女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脸色更加苍白。
张清玄不动声色,推着担架车向外走。他暗中调动体内暖流,左手结了一个从手札上学来的、最简单的手印——【安魂印】,按在盖着遗体的白布上,口中默诵《往生咒》。
然而,这老者临终前承受的痛苦太深,执念也比之前遇到的老婆婆强得多。安魂印与往生咒的效果微乎其微,仅仅让那灰黑气息的翻滚速度减缓了一瞬,便再次剧烈起来,甚至隐隐传来一阵低沉的、充满痛苦的嘶鸣。
不行,常规手段效果不佳!
张清玄推着车进入电梯,狭小的空间内,那股阴冷病态的气息更加浓郁,让他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电梯下行时微弱的失重感,似乎进一步刺激了那团“病气煞”,它开始加速凝聚,灰黑色烟雾中,一张模糊、痛苦的人脸轮廓若隐若现,暗红色的病气如同血管般在其中蠕动。
必须尽快解决,否则一旦回到太平间,这东西可能会污染环境,甚至惊扰其他亡魂!
电梯到达一楼,门缓缓打开。外面是灯火通明的大厅,偶尔有人来往。张清玄推着车,加快脚步,向着通往后勤区的侧门走去。那里人少,光线也相对昏暗。
就在他即将推开那扇侧门时,异变陡生!
那团“病气煞”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环境的变化,猛地从遗体上脱离出来,化作一道灰黑色的箭矢,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直扑张清玄的面门!
速度极快!距离太近!
张清玄瞳孔骤缩,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反应!他一直紧握的右手猛地抬起,体内那丝暖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涌向指尖,脑海中观想烈日金光,口中低喝一声:
“护!”
嗡——!
一层淡薄得几乎透明、却散发着纯阳刚正气息的金色光晕,骤然在他身前浮现,如同一个瞬间张开的无形盾牌!
“嗤——!”
灰黑色的“病气煞”一头撞在金光之上,发出如同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剧烈声响!黑烟冒起,那模糊痛苦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尖啸,金光剧烈波动,明灭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张清玄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夹杂着冰冷与腐朽的冲击力传来,震得他气血翻腾,连连后退了两步,撞在身后的墙壁上,才勉强站稳。那层薄薄的金光也随之溃散。
但就是这短暂的阻挡,为他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他强忍着胸口的闷痛和精神的震荡,左手迅速探入怀中,握住了那柄玄铁木剑!法力注入,剑身之上刻画的银色符文瞬间亮起,散发出凛然不可侵犯的锋锐之气!
没有丝毫犹豫,张清玄手腕一抖,玄铁木剑带着一抹清冷的银光,精准地刺向那因为撞击金光而身形涣散、尚未重新凝聚的“病气煞”核心!
“破!”
剑尖触及那灰黑雾气的瞬间,银色符文光芒大盛!如同烧红的利刃切入凝固的油脂,那团“病气煞”发出一阵凄厉的、唯有灵觉才能感知到的哀鸣,瞬间被从中撕裂、绞碎,化作无数缕细小的黑烟,在银色符文的净化之力下迅速消散、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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