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者” 在心里怒火中烧:我的声音有什么奇怪的?要说奇怪,他在 “神明演绎” 时的语气才更特别 —— 神明的语调本就怪异 —— 可从没引起过这种反应。
老人做了个小小的手势,蹒跚着向村庄深处的房屋走去 —— 那里和其他地方一样,拥挤而荒凉。他走路时身体总是往一边倾斜,显然需要一根拐杖。班想过伸手扶他一把,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 对方肯定会拒绝。
“到底出了什么事?” 班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这种事得把握好分寸 —— 既要让对方觉得不自在,好尽快把自己打发走,又不能太过分,免得连口饭都吃不上。
“是这样,‘面容者’班,您看村子附近有片森林。” 老人的目光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
见老人半天没下文,班又问道:“嗯,我来的时候看到了。你们怎么不进去采伐?”
除了矛树,其他能找到的植物都被采光或挖光了。村庄周围的土地一片荒芜,除了矛树惨白的树干、偶尔可见的树桩,以及混杂着暗红色枯草的积雪,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老人舔了舔嘴唇:“问题…… 就出在那片森林里。” 他顿了顿,脸色变得苍白,“‘面容者’班,那片森林里…… 闹‘灵体’。”
班停下脚步。老人又往前踉跄了几步,回头见班没跟上来,也停了下来。
“它做了什么?”“面容者” 努力保持着表情不变。
“我们…… 我们试过所有常用的法子了。烧过草药,大家一起组队进去,还准备了‘祭品’—— 我们最后一头山羊。甚至拿了棍子,想把它吓跑。可它还是照样攻击我们。”
班张大了嘴巴:“它攻击你们?你们还主动去招惹它?你们是傻吗?” 他猛地举起双手,差点把肩上的背包甩出去,“该死的!你们怎么不早说?”
“我还以为您……”
“伤者怎么样?”“面容者” 打断他,唾沫星子都溅了出来,“是瘀伤?还是割伤?有人生病吗?有人死吗?”
“没有!” 老人尖叫道,“没人死!只是有些瘀伤,还有人骨折了 ——”
“骨折了?!” 班吼道,“你确定?千真万确?”
“对,我确定!” 老人被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班深吸一口气,憋了几秒才缓缓吐出。老人睁大眼睛看着他。“抱歉,我一碰到这种事就容易激动。这可不是小事。我再问一遍 —— 你确定没人死?”
“是…… 是的,‘面容者’班。” 老人声音发颤地回答,“我确定。”
“天啊。我只是……” 班的目光扫向正盯着自己的老人,立刻收住了话头,“抱歉,老人家。晚饭我就不吃了,我现在就去看看你们说的那个‘灵体’。要是我能解决,你们就等着看一个大大的十字标记吧。”
老人短促地笑了一声:“太…… 太感谢您了 ——”
班转身就向村外走去,努力不去理会肚子里的 “咕噜” 声。那些小屋散发着一股恶臭,仿佛有神明在里面排泄过。光是那味道 —— 他们大概是在烧粪取暖 —— 也会让他没胃口。
他咒骂了一句。
那片森林一眼就能看到。在这片除了矛树、积雪、树桩和零星暗红灌木外空无一物的土地上,这片近千步宽、树木茂密的森林显得格外突兀。它简直像是在无声地许诺着食物与柴火 —— 足够村民们多撑几个月。
可如果 “阵痛” 不尽快到来,就算有这些资源也救不了他们。就算 “阵痛” 如期而至,地震也可能在他们利用这些资源前就把他们都埋了。这个村庄太不稳固了。但班是 “面容者”—— 让偏离正道的灵体回归正轨,是他的职责。
他站在树林边缘,抽了抽鼻子。一根树枝上挂着一具巨大的麋鹿骸骨。是 “神裔”。很可能还是个 “血脉变异者”—— 这些年 “牛” 神明没在这一带活动过,所以这头怪物肯定是初代 “血脉携带者” 繁衍了好几代的后代。骸骨上还多了一副肋骨 —— 明显的变异特征,基本印证了他的猜测。
对那 “灵体” 来说,这可太倒霉了。要是遇到更强的怪物,灵体或许能被吸入对方的血脉,等将来有血液溅落时,还有转世的可能。附近没有神明,“神裔” 或 “血脉携带者” 是它唯一的希望。可惜,班两者都不是,他只能尽量困住它。
不过,有个问题始终萦绕在他心头:什么样的灵体能杀死一头 “神裔”,却放过人类?这太矛盾了。如果那不是灵体 —— 或许是头胆小的怪物,或是个人类 “神裔”—— 班只能指望能用投石索击中它,或者自己能跑得比它快。
它大概率跑得比他快。
“真是个蠢主意。” 他喃喃自语。
年轻人又抽了抽鼻子。他其实没必要进去的,他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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