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我咒骂道,“他们不是冲我们来的,是来抓‘血袋’的。”
基特仍盯着我:“你说什么?”
“那边那两个男人,看到没?” 我指了指,“人贩子,专门抓活人去当献祭的血袋。”
“我当然知道什么是 ——” 她的目光落在那两个孩子身上,表情瞬间扭曲。
我第一反应是抓住她,阻止她冲动行事,最终却只是看着她拔剑出鞘,朝那两个男人走去。“蒂皮!” 她喊道,把剑藏在身后,“克伦佩!别闹了,过来站在这个傻大个旁边。”
那个魁梧的男人摩挲着木棍,面无表情地盯着走近的基特。我突然意识到,他比基特还高,体重恐怕是基特的两倍。蹲在地上的男人和两个孩子缓缓转头,小女孩手里还攥着一块木筹码。那个闷闷不乐的男孩抓着女孩的胳膊,把她拉到我身边,在几步外停下,突然低头盯着自己的脚。
“过来,” 我招了招手,拍了拍他们帐篷的顶部,“先进去躲一会儿。”
男孩点点头,刻意避开我的目光。他身边的小女孩则毫不避讳地盯着我,直到被拉进帐篷。帐篷里传来一声含糊的咒骂。
我回头看向基特 —— 她离那两个男人只有三步远,对方已经拔出了木棍。我注意到,那些木棍边缘包着金属。附近的难民都停下手中的活,默默看着。五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女人交换了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匆匆朝某个方向走去。那个魁梧的男人目送他们离开,眼神闪烁。
“老天啊 ——”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一位老妇人钻出帐篷。她脸上涂着粉,试图掩盖皱纹;眼周涂着深色颜料,让眼睛看起来更有神;头发染成黑色,却掩盖不住发根的灰白;嘴唇上的唇色涂得精致淡雅 —— 可这些妆容,反而让她脸上因岁月留下的刻薄纹路和厌恶神情更加明显。若非右脸那道严重的烧伤疤痕(疤痕遮住了一只眼睛,蜿蜒着延伸到脖子,消失在粗布裙子的领口下),她本该是个优雅美丽的女人。那疤痕看着就让人觉得疼。
我一边留意着那边的对峙,一边打量老妇人。基特在说着什么,但风把她的声音吹远了,我听不清。老妇人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却毫不避讳地打量我。
“基特说得对,” 她对我嘟囔道,那只好眼和另一只浑浊的眼睛都一眨不眨,“你确实高大。”
我正想找句俏皮话回应,却见基特剑光一闪,那个魁梧的男人惨叫着捂住腿倒在地上。另一个男人挥棍打来,基特侧身避开,一拳击中他的腰侧。那人疼得弓起身子,却仍没倒下,直到基特用剑柄砸断他的鼻子。他踉跄着滚倒在地,基特趁机一脚踩上去,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看吧,” 我身边的老妇人说着,用好眼眯起观察,“这孩子就是个不知悔改的暴徒。” 基特正骑在那个男人身上殴打他,而另一个魁梧的男人还在试图按住大腿内侧喷涌的动脉血。
“你……” 我顿了顿,“认识她很久了?”
之前离开的那几个难民拿着石斧和镰刀回来了,看到眼前的景象,都停在原地。基特又用拳头砸了那个男人一下,随即疼得皱眉,捂住手,强忍着没喊出声。她徒手打斗的技巧远不如用剑 —— 不过也无所谓,毕竟对方的脸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
“从她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认识了。” 老妇人回答。
“她一直都这样……” 我指了指眼前的场景 —— 基特踢了那个魁梧男人的头一脚,走向围观的人,“这么冲动?”
老妇人微微点头:“差不多吧。可怜的克伦佩,也快跟她一个样了。”
“是那个小女孩?”
基特正在和附近的难民说话,试图用那个快死的人贩子的衣服擦剑,那人挣扎个不停,让她很难擦干净。我大致听明白了,基特想用那两个男人的尸体和难民做交易,让他们帮忙处理尸体。抛开尸体可能带来的麻烦不谈,这确实是笔划算的交易,可随着鲜血不断从尸体里涌出,这笔交易的价值也在不断降低。
“是那个小女孩。” 疤痕老妇人用力吸了吸鼻子,“蒂皮是那个男孩,名字真傻。” 她没转头,却用余光盯着我,“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考虑到只需一杯油、一根火柴和几个重箱子(或者一把够长的剑,能刺穿帐篷顶部),就能把帐篷里的人全杀了,我可不想进去。而且我很清楚,她大概率只是客套一下。“要是换个时候,或许可以,但我们最好尽快出发。”
“就因为一个蠢丫头的……” 她说出这个词时,像是嘴里含了只蟑螂,“…… 所作所为,惹了这么多麻烦。”
我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赶紧掩饰过去:“话虽如此,但只要有人知道她住在这里,你们就都会有危险。”
“呸!” 她拍了拍兽皮帐篷顶,喊道,“孩子们,出来!” 她表情不变,转头对我说,“做个绅士,帮我们装上车,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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