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那一声“王爷问,何物酸臭,扰了书房清净?”如同九天惊雷,炸得王嬷嬷三人魂飞魄散!她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
“墨…墨尘大人!” 王嬷嬷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连头都不敢抬,“奴婢…奴婢该死!是…是王妃她…她在熬制些来历不明的腌臜物,气味冲撞了王爷!奴婢…奴婢正要处置…” 她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罪责推到了苏明月头上。
墨尘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跪地发抖的三人,最终落在那罐被小丫鬟死死抱在怀里的柠檬水上。浓郁霸道的酸香依旧在空气中弥漫,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他的鼻翼几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封般的冷硬。
“东西。” 他言简意赅,对着那小丫鬟伸出手。
小丫鬟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将陶罐双手奉上,如同献上什么烫手山芋。
墨尘接过陶罐。温热的罐体入手,那霸道的柠檬酸香更加清晰地扑面而来。他垂眸看了一眼罐中金黄色的液体,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颜色古怪,气味浓烈,确实前所未见。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蘸了一点罐壁残留的汁液,凑近鼻尖闻了闻,又用舌尖极其轻微地舔了一下。
瞬间!
一股极其霸道、极其纯粹的酸冽感如同电流般窜过舌尖,直冲天灵盖!墨尘那万年冰山般冷硬的面部线条,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近乎扭曲的波动!他猛地抿紧了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墨尘大人!这定是毒物!您看您…” 王嬷嬷捕捉到墨尘细微的表情变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尖声叫道,意图坐实苏明月的罪名。
“闭嘴!” 墨尘冷声打断,声音不高,却带着凛冽的杀气,瞬间让王嬷嬷噤若寒蝉。他不再看地上的人,目光转向一直垂首“瑟瑟发抖”的苏明月,声音依旧毫无波澜:“王妃,王爷有令,此物暂由属下带回查验。惊扰之处,王妃自行担待。” 说完,他不再停留,抱着那罐柠檬水,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听雪轩,玄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寒风里。
直到墨尘的身影彻底消失,跪在地上的王嬷嬷三人才如同虚脱般瘫软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王嬷嬷怨毒地瞪了苏明月一眼,想放几句狠话,但想到墨尘方才的态度和那句“王妃自行担待”,终究没敢再多说,只是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带着两个同样心有余悸的丫鬟,灰溜溜地走了。
听雪轩再次恢复了死寂。寒风卷着雪沫,吹过破败的庭院。
苏明月缓缓抬起头,脸上那副惊惶怯懦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和一丝深沉的疲惫。危机暂时解除,但她的“救命粮”也被夺走了。墨尘最后那句“自行担待”,更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
她需要柴火!昨夜灶膛里积攒的细柴已经所剩无几,没有柴火,火种就保不住,她将再次陷入冰窟!
她环顾这荒凉的听雪轩,目光落在院子角落那几株枯死的梅树上。干枯的树枝在寒风中呜咽作响。
只能自力更生了!
苏明月找出了那把锈迹斑斑的旧刀,走到院角。她选中一根相对低矮、已经彻底枯死的粗枝,开始用力劈砍。锈钝的刀锋砍在干硬的树枝上,发出沉闷的“梆梆”声,震得她虎口发麻。木屑纷飞,冰冷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每一次挥刀都异常艰难,汗水很快浸湿了她单薄的内衫,又被寒风瞬间吹冷,带来刺骨的寒意。
不知砍了多久,手臂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掌心被粗糙的刀柄磨得生疼,才勉强砍下几根粗细不一的枯枝。她抱着这来之不易的“燃料”,疲惫地走回厨房,添进灶膛。橘红色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新柴,发出欢快的噼啪声,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和慰藉。
火暂时保住了,但饥饿感如同附骨之疽,再次凶猛地袭来。胃里空空如也,烧灼般的难受。那点发霉的陈米被她淘洗了无数遍,霉味淡了些,但熬出来的粥稀得能照见人影,喝下去如同喝水,根本不解饿。劣质的猪油更是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膻味,难以下咽。
苏明月蜷缩在灶膛边,感受着腹中难耐的饥火,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天色阴沉,寒风卷着雪沫。王府的厨房方向…或许会有被丢弃的、相对完整的菜叶或骨头?或者…那些有主子的院子里,会不会有掉落的果子?
一个危险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滋生——去“捡漏”!
她知道这很冒险。王府规矩森严,听雪轩如同被遗忘的角落,她一旦离开这里,踏入其他区域,随时可能被人抓住把柄,甚至扣上“窥探”、“盗窃”的罪名。昨夜窗外窥视的眼睛和今早王嬷嬷的刁难,都证明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但饥饿,是比刀剑更锋利的武器!它消磨意志,摧毁理智,让人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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