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的指尖刚触到那缕混沌裂隙的气息,耳畔的呢喃突然凝实成炸雷。
他踉跄着稳住身形,暗紫色虚空里漂浮的断剑残碑突然剧烈震颤,那些半透明的碎片竟如活物般绕着他旋转,将他的身影割裂成无数光斑。
"好重的压制。"他低喝一声,试着凝聚体内的混沌本源。
可原本如臂使指的力量此刻却像被浸在粘稠的胶水里,丹田处翻涌的火团明明灼热,传到四肢百骸时却只剩一缕若有若无的温度。
他咬着牙掐了个法诀:"定!"金箍棒应念而出,却只凝出半截金芒,余下的部分像被什么无形的手攥住,在虚空中泛着模糊的光晕。
"灵明石猴,你终于来了。"
苍老的声音从虚空深处荡来,孙悟空浑身一震——这声音里裹着的道韵,竟比兜率宫的丹火更醇厚三分。
他转身时,正看见一道青袍身影从暗紫色雾气里走出。
那人手持一柄半透明的诛仙剑,剑身上流转的纹路与三十三重天残阵的星图如出一辙,而他眉间那抹暗红印记,分明是截教圣人独有的道痕。
"通天教主?"孙悟空瞳孔微缩。
他曾在封神战场的残卷里见过这位圣人的传说,此刻眼前的身影虽如轻烟,却让他想起当年在八卦炉里,被三清道韵压得翻不了身的窒息感。
"不过是一缕残念罢了。"通天抬手轻抚诛仙剑,剑身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那些围绕孙悟空旋转的碎片被这光一照,竟显露出原本的模样——断剑上刻着"不周山守"的铭文,残碑是幽冥界生死簿的边角,最让他心悸的是那团幽火,分明是当年在归墟海眼见过的上古心魔余烬。"这里是混沌青莲的根脉所在,也是父神最初布下的囚笼。"
"囚笼?"孙悟空捏紧了半截金箍棒,"那老东西把谁囚在这儿?"
"所有试图挣脱轮回的人。"通天的目光穿过虚空中的碎片,仿佛看见无数个时空里重复的画面,"当年我与老子、元始推演天道,发现三界的运转轨迹每隔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便会重合一次。
直到我在混沌裂隙里寻到青莲残根,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父神布下的棋局——他用青莲的生机养着轮回,用时间的锁链困着众生。"
"所以你引我来这儿?"孙悟空突然笑了,露出白森森的尖牙,"六耳说这裂隙有空间锁,合着是你这老匹夫在幕后推了一把?"
通天没有否认,诛仙剑的虚影在他掌心缓缓转动:"只有灵明石猴能承受青莲根脉的力量。
你体内的混沌本源,是当年父神劈开混沌时溅出的星火;你眉心的佛印,是西方那位试图破局的棋子;甚至你被压五行山五百年——"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孙悟空后颈那道新浮现的印记,"都是为了让你在今天站在这里。"
"老子最烦当棋子。"孙悟空突然抬手,那半截金箍棒"嗡"地一声,竟震碎了周身的压制。
他踏着虚空逼近通天,每一步都在虚空中踩出金色涟漪,"说,怎么解开这破锁?"
"往深处走。"通天抬手一指,虚空中突然裂开一道更幽深的缝隙,里面传来低沉的龙吟,"那里镇压着烛龙的残魂。
当年父神剥夺了祂的时间之力,将祂锁在这里看守囚笼。
若能说服祂,或...杀了祂,你就能拿到打开规则之锁的钥匙。"
话音未落,那道缝隙里突然涌出黑色的时间乱流。
孙悟空被这股力量撞得向后飞退,竟看见自己的左臂在乱流中迅速老化——皮肤起皱,骨骼显形,不过瞬息便成了一具枯骨。
他咬牙召出混沌烈焰,赤金色的火焰从丹田窜出,将老化的手臂包裹,焦黑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新肉从骨头上滋生。
"你也是祂的棋子?"
嘶哑的咆哮震得虚空扭曲。
一条遍体鳞伤的巨龙从乱流中冲出,祂的左眼是永恒的白昼,右眼是无尽的黑夜,可原本该流转岁月的龙角上,却缠着根根泛着青光的锁链——正是混沌青莲的茎脉。
"陪我一起腐朽吧!"烛龙甩动尾巴,时间乱流瞬间化作千万道银针刺向孙悟空。
他刚要跃起躲避,却发现自己的动作慢了半拍——在烛龙的领域里,时间流速竟随着祂的意志随意切换,前一瞬还快如闪电,下一瞬便慢如蜗牛。
"好个避死延生的因果,在时间法则面前狗屁不是!"孙悟空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想起在归墟海眼镇压心魔时,混沌烈焰曾烧穿了因果线。
他猛地咬破舌尖,将混沌本源混着鲜血喷向空中:"着!"
赤金色的火焰如活物般缠住那些时间银针,竟将银针上的时间流速强行冻结。
孙悟空趁此机会踏云直上,金箍棒终于完全凝实,一棒砸在烛龙的左眼上:"你说父神是傀儡,真正的掌控者是谁?"
"祂不过是混沌的傀儡!真正掌控一切的是——"
烛龙的话被虚空的剧烈震动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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