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萤的草鞋踩过最后一片魔纹苔藓时,鞋底的纹路仿佛与这片苔藓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就在这一刹那,药篓里的七枚记忆冰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突然间齐齐炸开。
瞬间,无数金色的光粒在空中飞舞,它们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共生契图腾。这个图腾线条流畅,每一个转折处都镶嵌着细小的星辰,这些星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它们的频率竟然与三界的地脉搏动完美地同步着。
在图腾的中央,一个青铜盒的虚影缓缓浮现出来。盒盖的缝隙中,一缕灵泉活水悄然渗出,与周围的魔气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条绳索。绳索的结处,不断有细小的光茧生成,这些光茧如同一个个神秘的卵,里面隐约可以看见一些剪影。
仔细看去,这些剪影中,有谢无妄在调琴,他的指法如行云流水,琴声悠扬动听;有林夏在舀水,她的动作轻柔优雅,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还有玄辰在护脉,他的身影高大而威严,散发出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
这些剪影如同天地初开时的混沌之气,正在孕育着新的生命,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她抬头望向第四处封印点 —— 西域荒漠的万魂塔遗址,塔身断裂处正渗出淡金色的光流,光流在沙地上画出《共生谣》的五线谱,每个音符都由半仙半魔的符号组成。药篓里的龙须草突然直立起来,叶片上的剑穗图案清晰得能看见穗子的流苏,穗尾刻着的 “无妄” 二字正在发光,与塔尖的光流产生共鸣,发出只有圣族才能听见的高频琴音。
荒漠的风沙突然静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万魂塔的残垣上浮现出无数虚影:有仙门修士与魔族战士背靠背抵挡妖兽的剪影,他们的武器交叉处生出双纹花;有红鲤在魔泉中畅游的涟漪,涟漪里混着灵泉的甘冽与魔泉的醇厚;有影蛛用蛛丝修补仙门旗帜的细痕,蛛丝在破损处织出共生契的图案。阿萤刚靠近塔基,地面突然裂开三尺深的沟壑,露出底下的共生契法阵,法阵的纹路里嵌着无数细小的骨头 —— 那是仙魔大战中陨落生灵的遗骸,此刻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将法阵衬托得如同镶嵌着碎钻的托盘。
法阵中央的凹槽正好能放下她掌心的令牌。令牌嵌入的刹那,塔尖的断口处传来琴音,那是谢无妄未完成的《共生谣》终章,音符落地化作带着双纹的沙粒,沙粒在风中聚成玄辰的轮廓。他的白衣上还沾着灵泉的水汽,袖口的魔纹正与琴叶树的光纹缓慢融合,形成独特的螺旋状图案。
“还差最后一步。” 玄辰的虚影抬手,掌心浮出林夏的灵泉本源,本源周围萦绕着七道彩虹,每道彩虹都对应着一处封印点,“你需要去幽冥血海,那里藏着最后一段记忆 —— 是魔尊彻底消散前的忏悔。”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阿萤的识海,共生契种子突然发芽,藤蔓顺着她的经脉蔓延,在腕间结成带着仙魔双纹的手镯,手镯的内侧刻着细小的文字,是用仙门篆体与魔族符文共同书写的 “共生” 二字。“这镯子能让你在血海中呼吸,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凄厉的哀嚎,都不要放开令牌,那是残留的怨念在试探你的心。”
幽冥血海的浪涛带着铁锈味,拍打在光桥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阿萤的双纹花在发间剧烈颤动,花瓣上的仙魔印记轮流亮起,仙印亮时血雾化作灵泉露珠,魔印亮时露珠凝成魔纹冰晶,两者交替净化着周围的血雾,将其变成淡粉色的水汽,水汽中漂浮着细小的灵体,那是被净化的怨魂,正朝着光桥鞠躬道谢。
她踩着令牌化作的光桥前行,桥底的血水中浮出无数面容 —— 那是仙魔大战中陨落的生灵,有抱着婴儿的魔族母亲,有拄着拐杖的仙门老者,有尚未成年的少年修士,他们的眼睛里不再有仇恨,只有对和平的渴望,嘴角还带着释然的微笑。最前方的血浪突然分开,露出块黑色的礁石,礁石上插着半截焦尾琴,琴弦还在微微颤动,像是在演奏《共生谣》的间奏,琴身上的焦痕正在缓慢愈合,露出底下淡金色的木质。
“终于来了。” 礁石突然开口,声音里混着海水的咸涩与琴木的清香,像是陈年的佳酿带着岁月的沉淀。阿萤认出那是魔尊的残音,却在他的语调里听不出半分戾气,只有历经沧桑后的疲惫与释然。礁石表面渗出黑色的液体,液体在她面前凝成记忆冰晶:魔尊的残识消散前,正将自己最后的灵力注入琴叶树,他的魔纹与共生契在树皮下交织,化作保护地脉的屏障,屏障上还留着他年轻时为幼蛛包扎伤口的温柔纹路。“告诉他们,我不是赎罪,只是想变回玄辰。” 残音渐渐消散,礁石上的焦尾琴碎片化作光粒,融入阿萤的令牌,令牌上的琴叶图案突然多出道魔纹,与仙纹完美交织。
当阿萤带着最后一段记忆返回暗渊时,七处封印点同时亮起,光芒穿透云层,在天空中组成巨大的七芒星。地脉深处传来龙吟、佛号、琴音交织的巨响,龙吟里带着雪蛟的冰冽,佛号中混着静玄师太的慈悲,琴音里藏着谢无妄的清冷,三种声音和谐共鸣,震得暗渊的岩石缝隙中钻出无数带着双纹的幼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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