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弓弦震响的微鸣被风雪掩盖,那支淬着深蓝蚀骨凝髓膏的追魂毒箭,已化作索命幽影射至黎童膝前三尺!玄阴锁龙阵的无形寒枷死死禁锢周身,黎童金色竖瞳急缩,骨甲之力如陷冰沼,沧澜真气在经脉中咆哮冲撞,身形却迟滞如负万钧!
“不——!”
完颜雪凄厉的惊叫撕裂寒风!暗金竖瞳尚未清明,身体却如离弦之箭撞向黎童侧肋!砰!黎童踉跄横移半步!
噗嗤!
冰冷的入肉声令人牙酸!乌黑箭杆震颤着,深蓝毒霜如活物般在创口蔓延——箭矢狠狠钉入黎童身后三步外、正全身布设毒障的唐烈左肩胛下方!
时间刹那凝固。
“呃…嗬…”唐烈枯瘦身躯猛地僵直,如同被抽去脊骨,踉跄前扑才勉强立住。他低头看着肩下那点迅速扩散的深蓝冰霜,浑浊老眼先是难以置信,随即翻涌起滔天的暴怒与怨毒!蚀骨凝髓膏!唐门秘库残卷中记载的绝毒!筋骨如蚁噬,髓海凝冰针!这滋味,他比谁都清楚!
“唐长老!”苏无垢惊呼。 “老毒物!”雷振、陈老九骇然回首!
谷外高坡,段破岳握弓的手微不可察一僵。血色面具后的毒眸,愕然转瞬即逝,只余更深的冰寒。
“嗬…嗬嗬…”唐烈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笑,枯槁的脸因剧毒与暴怒扭曲如厉鬼,“好…好一个蚀骨凝髓…金狗的狗…也配用毒?!” 他猛地抬头,浑浊老眼死死盯住高坡上那道血色身影,枯手闪电般探入腰间一个巴掌大的漆黑皮囊!
“小心!”孟雄飞直觉不妙,厉声示警! 却已迟了!
唐烈枯爪掏出三颗龙眼大小、色如污血、表面布满诡异霉斑的丹丸!他看也不看,运起残存内力,枯爪狠狠一捏! 噗!噗!噗! 丹丸应声而碎!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甜腻花香、腐尸恶臭、血腥铁锈的怪异浓烟猛地爆开,瞬间笼罩方圆数丈!正是唐门压箱底的绝毒——“七情迷心瘴”!此瘴不伤人肺腑,专蚀神魂,闻者五感错乱,狂喜狂怒不能自抑!
浓烟借着寒风,翻滚着扑向谷口!首当其冲的几名血狼卫精锐,甫一吸入,顿时双眼赤红,或狂笑不止挥刀砍向同伴,或嚎啕大哭弃械跪地,阵型瞬间大乱!
“闭气!退!”段破岳冰冷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波动,身形急退!然而那诡谲毒烟如有灵性,丝丝缕缕缠绕而上!
就在毒烟弥漫、谷口金兵混乱的瞬间! “杀——!”孟雄飞虎目赤红,暴吼如雷!巨大的身躯如同出闸怒象,沧澜派“叠浪九重”的掌法化入棒势,狼牙棒卷起层层叠叠、后劲无穷的罡风,朝着高坡上那道因毒烟稍滞的血色身影狂扑而去!二十年的血仇怒火,尽付此一击!
段破岳面具下的眼神一厉!反手拔出腰间那柄暗红如凝血、刀身隐现水波暗纹的奇形长刀!刀光乍起,竟无灼热,反带起一股阴冷粘稠、如同污血漩涡般的诡异刀意!正是当年沧澜派镇派绝学“血澜刀法”的邪异变种!一刀劈出,暗红刀光如同污血泼洒,带着吞噬生机的死寂,悍然迎向孟雄飞层层叠叠的棒影!
铛——!!!! 沉闷如击朽木的巨响炸开!劲气四溢! 孟雄飞只觉一股阴冷歹毒、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刀罡逆冲而上,层层叠浪劲竟被那污血刀光不断消融吞噬!噔噔噔连退三步,胸口气血翻涌! 段破岳亦被这刚猛无俦的棒力震得身形微晃,刀势一滞!
就在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因毒烟干扰心神微分的电光石火间! 异变再生!
那本该毒发毙命的唐烈,竟如回光返照的厉鬼,枯瘦身躯爆发出最后、最极致的力量!他舍弃了所有轻功身法,如同扑向火焰的飞蛾,以最笨拙、最直接、也最致命的方式,合身撞向段破岳!枯爪如钩,指尖漆黑如墨,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惨烈腥风,直插段破岳持刀的右腕脉门!正是唐门同归于尽的禁手——“万毒噬心”!
太快!太近!太不要命! 段破岳心神被七情瘴所扰,刀势又被孟雄飞全力一击震散,面对这完全舍弃防御、只求一爪换一刀的亡命扑杀,纵使他身法超绝,也避无可避!
嗤啦! 枯黑如鬼爪的手指,狠狠抠入段破岳右手腕皮甲缝隙!剧毒瞬间透入!
“呃啊!”段破岳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腕部如同被万蚁啃噬、寒冰冻结!剧毒与麻痹感闪电般蔓延!血澜刀险些脱手!他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戾,左掌凝聚血狼真罡,狠狠拍向唐烈天灵盖!
砰! 颅骨碎裂声清晰可闻! 唐烈枯槁的头颅猛地向后一仰,鲜血混合着脑浆从七窍迸射!脸上却凝固着一丝大仇得报的、扭曲而诡异的笑容,身体如同破麻袋般重重摔在冰雪中,再无声息!
“唐长老——!”谷内众人悲愤狂吼!
趁此千载良机! “狗贼!拿命来!”孟雄飞狂吼震天,巨棒再不留力,裹挟着崩山裂石之势,横扫段破岳腰间!势要将这叛徒拦腰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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