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畔的朔风卷着鹅毛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黎童勒住汗津津的马匹,抬手抹去眉睫上凝结的冰霜。他熔金色的瞳孔在雪幕中微微收缩,忽然俯身抓起一把雪粉,任其在指缝间簌簌滑落。 "马蹄印到这里就断了。"他声音低沉,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凝结,"江面冰层有古怪。" 完颜雪轻抚腕间玉髓,那蓝莹莹的光晕映出冰面上几不可见的蛛网状裂纹。她翻身下马时,猩红大氅在雪地上拖出一道蜿蜒痕迹,宛如血蛇游走。 "冰下埋了铁蒺藜。"她蹲下身,指尖轻点冰面,"金人最擅长的把戏。"玉髓忽然贴近冰面,蓝光透过三尺厚的冰层,隐约照出水底晃动的黑影。
岳飞沥泉枪轻叩冰面,枪尖与冰层相击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冰层厚薄不一,"他浓眉紧锁,"是人工开凿的痕迹。"话音未落,三支鸣镝箭破空而来,箭尾拴着的狼牙在风中发出凄厉呜咽。 黎童瞳孔骤缩,骨掌拍向马鞍借力腾空。乌兹钢靴踏碎两支箭杆,第三支竟被他张口咬住!箭杆在他齿间震颤,箭簇上绑着的羊皮卷徐徐展开,女真文如蜈蚣爬行: "黑水祭坛,以玺换母"
黑水部祭坛十二根图腾柱巍然矗立,每根柱顶的兽首铜铃无风自动。完颜宗弼玄铁重甲在雪地中泛着幽光,鎏金面甲下独眼如毒蛇般阴冷。 "童哥儿,可知这祭坛的来历?"他鎏金镋顿地,积雪簌簌震颤。十二名萨满同时摇动铜铃,声浪如潮水般层层叠叠。黎童后颈刺青突如烙铁灼烧,竟与铜铃频率产生共鸣!
完颜雪玉指轻按太阳穴,忽然剑出如龙。玉髓剑点向乾位石鼓,金红剑罡截断声波:"是鬼谷子的十二都天门阵!"她广袖翻飞间,玉髓贴地一划,蓝光显现出地底蛛网般的铜管。 岳飞虎目圆睁:"声浪经此放大,可震碎人心脉!"他沥泉枪如银蛇出洞,直刺巽位图腾柱。枪尖入木三寸,柱内突然喷出腥臭黑水!黎童大氅急旋如盾,毒液在羊皮上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三具铜尸破雪而出,关节处的青铜连杆在雪光中泛着诡异青光。为首铜尸心口嵌着滴血卦爻,踏着九宫步法直取岳飞咽喉!
岳飞沉腰坐马,沥泉枪如蛟龙出海。枪尖点向铜尸足底"涌泉穴",却见那铜尸身形诡异地扭动,枪尖滑向兑位血槽。兑位铜尸动作骤疾,玄铁指套带着刺骨寒风抓来! "攻其反位!"完颜雪清叱一声,玉髓剑点向铜尸足底艮卦。黎童见状,乌兹钢靴重重踏下,冰层"咔嚓"裂开蛛网纹。铜尸膝甲应声断裂,跪地时砸起一片雪雾。 宗弼冷笑,金弓连珠三箭破空。箭簇上的狼牙在风中呜呜作响,分取三人后心要穴。黎童旋身如陀螺,骨甲火星四溅。第四箭却刁钻射向铁笼,完颜雪不假思索合身扑挡—— "噗!"
箭镞穿透鲛绡袖口,入肉半寸即被玉髓蓝光凝住。鲜血顺着她皓腕滑落,在雪地上绽开朵朵红梅。 "雪儿!"黎童目眦欲裂。狼头刺青突绽血光,祭坛所有铜器嗡嗡震颤。铜尸如断线木偶般僵直,宗弼重铠"砰"地吸附在图腾柱上,面甲在剧烈震颤中脱落,露出狰狞面容。 四、玉髓解阵 岳飞抓住战机,沥泉枪如银龙贯入主祭柱。枪尖挑飞机关匣,鎏金虎符滚落雪地。符身"黑水部"三字被鲜血浸透,在雪光中妖艳夺目。
黎童怀中的传国玉玺突然发烫。镶金角渗出鲜血,在祭坛上勾出松花江蜿蜒的舆图。天枢位冰层轰然炸裂,鬼谷子枯瘦身影盘坐冰窟,掌中龟甲刻着"雷水解"卦象。 "狼星犯紫微..."老道声音嘶哑如锈刀磨石,"童哥,你可知自己是谁?" 龟甲凌空掷来,在空中裂为八卦。坎卦如泰山压顶直罩黎童天门!完颜雪玉髓脱手迎击,蓝光与龟甲相撞的刹那—— "咔嚓!"
玉髓表面裂开蛛网纹,却将龟甲反弹向铁笼。锁链应声而断,韦太后跌出时撕开衣襟,枯瘦的胸口赫然是七颗朱砂痣!
"娘亲?!"完颜雪扶住摇摇欲坠的妇人。韦太后枯爪如鹰钩般攥住她手腕:"傻丫头...他才是..."一口黑血喷在祭坛上,血珠竟自动排列成北斗七星。 鬼谷子突然狂笑,声如夜枭:"二十年前狼穴换子,今日真相大白!"他撕开胸前兽皮,露出与黎童如出一辙的狼头刺青!那刺青在雪光中泛着诡异的血光。 冰窟轰然崩塌。黎童护着二女急退,却见韦太后心口朱砂痣渗出金线,与玉髓裂痕中的金丝交织成网,将鬼谷子牢牢缠住。老道在金网中挣扎,道袍燃起幽蓝鬼火。 "快走..."韦太后将完颜雪的手按在黎童掌心,气若游丝:"黑水部...有埋伏..."
三十里外的山岗上,完颜宗望独眼映着祭坛冲天的火光。他手中鎏金虎符"咔哒"裂开,露出内藏的羊皮血书: "七月十七,双星陨落" 他忽然捏碎虎符,对身后铁浮屠道:"传令三军,按丙号计策行事。"铁浮屠领命而去,重甲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足迹。 风雪中传来低沉的号角声,与祭坛铜铃遥相呼应。黎童颈后刺青再次灼痛起来,这次痛得他单膝跪地。完颜雪将玉髓贴上去的瞬间,两人同时看见幻象—— 冰封的松花江底,沉睡着一支披坚持锐的铁骑。为首将领的面容,赫然与黎童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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