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雪心头一震:“您认识我爹?”
“何止认识。” 陈默轻抚石碑,“当年雁门关之战,若非黎将军用‘空城计’骗过敌军,我这把老骨头早填了沟壑。” 他话锋一转,指向北方天际,“看那里。”
念雪与赵衡同时望去,只见漠北的地平线上扬起一道灰线,越来越近,隐隐能听见马蹄声如闷雷滚动 —— 是二皇子的援军到了,黑压压的骑兵足有数千,军旗上的 “赵” 字在风中扭曲,像条贪婪的蛇。
“他带了‘破山营’。” 赵衡的脸色沉了下来,“那是父皇亲训的精锐,擅长攻坚,看来是铁了心要拿下望岳台。”
陈默却不慌不忙,从怀中摸出个竹筒,倒出三枚令箭,分别刻着 “天、地、人” 三字:“黎将军早有安排。念雪姑娘,你持‘人’字令去西侧烽燧,那里有三百弓弩手,按‘北斗七星’列阵,听你号令;太子殿下持‘地’字令守东侧隘口,那里的滚石阵需按‘八卦’方位触发;老夫持‘天’字令守中军,用‘烽火传讯’调附近的黎家军。”
这部署暗合《孙子兵法》“三军既惑且疑,则诸侯之难至矣” 的反用,将兵力分散却又遥相呼应,正是破大军合围的妙法。念雪接过令箭,指尖触到箭杆上的温度,突然想起父亲教她排兵时说的话:“打仗不是拼人多,是拼人心齐。”
“西侧烽燧的入口在‘惊门’位,” 陈默指着石碑西侧的一道暗门,“进去后走‘蛇形道’,记住‘左三右四’的步数,别触了流沙机关。”
念雪点头,与赵衡对视一眼。他的玄铁刀已完全出鞘,刀身映着她绯红的身影:“小心。” 三个字说得极轻,却比千言万语更让人心安。
念雪转身冲进暗门,通道里果然狭窄如蛇腹,仅容一人通过。她按 “左三右四” 的步伐前行,脚底板能感觉到石板下的震动 —— 是二皇子的骑兵开始攻城了,马蹄声震得通道顶上的尘土簌簌落下。
西侧烽燧的顶楼上,三百弓弩手早已列阵等候,个个弓上弦、箭上霜。队长见念雪持令箭而来,单膝跪地:“请姑娘下令!”
念雪走上箭楼,往北望去,二皇子的骑兵已冲到台底,为首的将领手持重锤,正砸向望岳台的铁门,火星溅起丈高。她深吸一口气,将 “人” 字令箭插在箭楼中央的旗杆上:“按‘天枢’‘天璇’‘天玑’列阵,先射他们的马!”
弓弩手们齐声应和,三百支箭同时离弦,如一片乌云罩向骑兵!战马受惊狂嘶,前队顿时乱了阵脚。那持锤将领怒吼着挥锤格挡,箭簇撞在锤上发出脆响,竟伤不了他分毫。
“是‘金锤将’武奎!” 有弓弩手低呼,“他的‘玄铁锤’能挡箭矢,当年在北疆杀了咱们不少兄弟!”
念雪眼神一凛,想起《鬼谷子?权篇》“言有象,事有比” 的道理,突然对队长道:“取十支火箭,瞄准他马的左前蹄!”
武奎的战马是匹黑马,左前蹄的护板上有道旧痕 —— 定是受过伤!火箭呼啸着飞去,黑马果然吃痛人立,将武奎掀下背来。弓弩手们趁机放箭,射中他的臂膀,疼得他嗷嗷直叫。
“好!” 箭楼上一片欢呼。念雪却不敢松懈,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果然,没过多久,东侧隘口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夹杂着赵衡的怒吼 —— 二皇子竟分兵偷袭东侧!
她正想派人支援,却见北方的天际亮起一道烽火,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 是陈默的 “烽火传讯” 起作用了!黎家军的援军正在赶来!
就在此时,武奎不知何时爬上了西侧烽燧,手持重锤砸向箭楼的立柱,木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小丫头片子,敢阴你爷爷!” 他狞笑着逼近,锤风带着腥味,将念雪的发丝吹得凌乱。
念雪软剑出鞘,剑光如练,专挑他锤法的破绽。武奎的重锤虽猛,却转身不便,被她绕得头晕眼花。念雪看准他挥锤的间隙,突然使出 “柳絮剑法” 的精要,软剑如灵蛇缠上锤柄,顺势一绞 —— 这招正是从赵衡的枪法里化来的 “借力打力”。
武奎只觉手腕一麻,重锤险些脱手。他又惊又怒,竟弃了锤,扑上来想生擒念雪。念雪不退反进,软剑斜挑,剑尖划过他的衣襟,带起一串血珠 —— 这一剑正刺在他旧伤的位置,是方才弓弩手留下的破绽。
“你找死!” 武奎捂着伤口后退,突然从怀中摸出个铁球,往地上一摔,浓烟顿时弥漫了整个箭楼。
念雪屏住呼吸,却听身后传来弓弦断裂的声音 —— 是弓弩手被浓烟呛得失了准头!她当机立断,抓起身边的火把,往浓烟里扔去 —— 火借风势,竟将浓烟吹散了大半,也照亮了武奎的身影。
“就是现在!” 念雪清叱一声,软剑直指他心口,剑势中竟带着黎家枪法的刚猛。武奎没想到她在浓烟中仍能视物,躲闪不及,被剑尖刺穿衣襟,钉在身后的箭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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