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的残火舔着焦黑的松针,火星被晚风卷着,落在念雪绯红的劲装上,烫出几个细碎的小洞。她盯着阿古拉消失的方向,软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剑穗上的银铃轻响 —— 这铃铛是母亲完颜雪留下的,临终前她曾说:“若遇着戴同款银铃的人,便是亲人。” 方才阿古拉转身时,腰间分明晃过个相似的银铃,只是穗子是异族的红绸。
“那公主的步法,有你母亲‘踏雪寻梅’的影子。” 赵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玄铁刀上的血珠滴在雪地上,晕开小小的红点,“只是她落脚时膝盖微屈,带着骑射的习惯,倒像是…… 常年在马背上的人。”
念雪指尖抚过剑穗上的银铃,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心头一颤:“我娘的陪嫁里,有件狐裘斗篷,领口绣着邻国的鹰图腾,她说那是外祖父送的。阿古拉的斗篷上,也有一样的图腾。”
话音未落,左前方的密林突然传来枝叶断裂的脆响。两人同时矮身,念雪足尖点着 “艮位” 斜飘而出,藏身于一株老松后 —— 这是《奇门遁甲》里的 “藏影术”,借树影遮身形,连呼吸都要跟着风的节奏,是母亲教她的保命功夫。
只见三个黑衣人像狸猫般窜出,为首的是个独眼汉子,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正是二皇子赵珏的心腹 “独眼狼”。他手里拎着个麻袋,沉甸甸的,麻袋口露出半截绣着 “东宫” 字样的衣角。
“按二皇子的吩咐,把这‘祭品’送到阿古拉帐前,就说是太子特意‘孝敬’的。” 独眼狼的声音带着阴笑,“等大汗见了太子妃的表妹,再加上那封伪造的密信,保管认定太子勾结咱们,到时候北境一乱,这天下就是二皇子的了!”
“那黎念雪怎么办?” 另一个黑衣人问道,声音发颤,“听说她剑法厉害,连金锤将都栽了。”
独眼狼啐了口唾沫,眼中闪过狠厉:“厉害?今晚就让她变成松树下的肥料!二皇子说了,这丫头是黎童的种,留着始终是祸害,正好借阿古拉的手除了,还能嫁祸太子,一石二鸟!”
念雪与赵衡在树后交换眼神,寒意从脚底升起。原来二皇子不仅要勾结邻国,还要用如此阴毒的计策陷害赵衡,连无辜的太子妃表妹都要牵连!
“你去追阿古拉,务必在她见到‘祭品’前说明真相。” 赵衡突然握住念雪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衫传来,“我去看看麻袋里的人,顺便…… 给独眼狼留点‘念想’。” 他玄铁刀一震,刀身映着月光,闪过一道冷芒。
“不行!” 念雪按住他的刀,指尖触到他虎口的厚茧,“独眼狼的‘阴爪功’沾着剧毒,你单打独斗太险。《孙子兵法》说‘兵合而势张’,咱们一起……”
“听话。” 赵衡打断她,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阿古拉性子烈,若被二皇子的人挑唆,定会与我反目。只有你去,凭着你母亲与她部族的旧情,或许能说动她。” 他从怀中摸出个小巧的铜哨,塞进她手心,“遇险要紧,吹三声长哨,我带亲兵来接应。”
念雪握紧铜哨,哨身冰凉,却抵不过他指尖的温度。她望着他坚毅的侧脸,突然想起母亲信里的话:“真正的勇士,从不是逞凶斗狠,而是知险仍进,护该护之人。”
“你也要小心。” 她软剑一挑,削下一段带叶的松枝,塞进他手里,“这是‘醒神草’,若中了毒烟,嚼着能提神。”
赵衡笑了,将松枝别在腰间:“等你回来,我带你去望岳台看日出。”
念雪的脸 “腾” 地红了,转身往阿古拉消失的方向追去,绯红的身影在林间穿梭,银铃偶尔轻响,像是在回应他那句 “等你回来”。
追出约莫半里地,前方突然传来兵刃碰撞的脆响。念雪加快脚步,拨开挡路的松枝,只见阿古拉正与两个黑衣人缠斗。她手中的弯刀舞得如银蛇出洞,招式里竟有母亲 “流云刀” 的影子 —— 那招 “回风扫叶”,刀势回旋时手腕微沉,正是母亲教她劈柴时纠正过的细节。
“公主小心!” 念雪清叱一声,软剑如一道绯红闪电,直刺左侧黑衣人的后心。那黑衣人正全神贯注对付阿古拉,冷不防被剑风扫中,慌忙回身格挡,却被念雪借势一绞,软剑缠住他的手腕,剑柄顺势撞向他的 “曲池穴”。这招 “灵蛇缠腕”,是母亲结合《鬼谷子?飞箝篇》创的,专破蛮力。
阿古拉见状,弯刀陡变招,顺着念雪的剑势旋出,刀光如月牙般掠过另一个黑衣人的咽喉。两人一刚一柔,竟如演练过千百遍般默契,瞬间将两个黑衣人逼入绝境。
“你这剑法……” 阿古拉的弯刀停在黑衣人颈间,转头看向念雪,眼中满是震惊,银铃在她腰间轻轻晃动,“是完颜雪教你的?”
念雪收剑回鞘,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银铃上:“是我娘教的。她说这银铃,是外祖父给她和姨母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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