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茶楼是栋两层木楼,门楣上挂着块黑底金字的招牌。王峰刚走到门口,一股清雅的茶香混着几缕若有若无的灵气便飘了出来。堂内不算特别宽敞,摆放着十几张乌木方桌,大半坐了人。跑堂的小二肩上搭条白毛巾,端着托盘在桌椅间灵活穿梭。王峰寻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窗外正对着坊市街道,人声、吆喝声、法器破空声隔着雕花木窗透进来,倒也不显嘈杂。
“仙师前辈,您喝点什么?”小二麻利地擦着桌面,脸上堆着笑,“咱这儿有本地的‘青牛云雾’,采自城外云霞山,灵气足,回甘好;还有南边来的‘赤焰灵毫’,性子烈些,提神醒脑最是不错;若喜欢清淡,有‘碧涧春雪’……”
“一壶青牛云雾吧。”王峰温和道,目光扫过堂内。这里修士居多,穿着各异,三五成群地低声交谈。他左手边一桌坐着个须发皆白、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道袍的老者,正眯着眼慢悠悠地品茶,气息约莫在筑基后期。右手边一桌则热闹些,一个穿着锦缎袍子、肚皮滚圆的胖商人正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同桌还有个穿着青色劲装、袖口绣着云纹的年轻修士,一脸兴奋地听着。
“好嘞!上品‘青牛云雾’一壶!”小二高声朝后堂唱喏一声,麻利地退下。很快,一壶热气腾腾、碧绿如玉的灵茶便送了上来。茶汤澄澈,细小的茶叶在壶中舒展沉浮,散发出清雅的草木芬芳和纯净的灵气。王峰给自己斟了一杯,浅啜一口,温润的茶汤裹着灵气顺喉而下,滋养着四肢百骸,精神也为之一振。这茶蕴含的灵气,竟比地球上的普通灵植浓郁精纯数倍不止。
“嘿,老张头,听说了没?城东聚宝阁新到了一批‘赤火铜’,成色顶好!这下炼器坊那帮家伙该抢破头了吧?”胖商人嗓门不小,虽非刻意张扬,但附近几桌都能听见。
灰袍老者慢悠悠放下茶杯,捋了捋胡子:“赤火铜?好东西啊。不过,刘胖子,那玩意儿可不是一般炼器师能碰的。没点真本事,炼废了材料事小,炸了炉子才要命。至少得是金丹期的大师,还得有件趁手的火属性法宝才行。”
“那是自然!”刘胖子一拍大腿,“所以啊,这次聚宝阁请动了‘炎阳上人’亲自坐镇!听说这位前辈可是元婴期的大能,一手‘烈阳真火’出神入化!有他老人家在,这批赤火铜炼成灵器那是板上钉钉!到时候,怕不是连‘天火峰’那边的大人物都要惊动?”他说着,脸上露出敬畏和向往。
“元婴期……”年轻修士咂咂嘴,满眼羡慕,“不知我何时才能修炼到那等境界。筑基、金丹、元婴……每一步都难如登天啊。”他叹了口气,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
灰袍老者张老头闻言,呵呵一笑,带着点过来人的沧桑:“小友莫急,莫急。筑基方为仙路始,金丹才算真入门。元婴之境,已是此界一方豪强,开宗立派亦无不可。这后面啊,路还长着呢。”
王峰心中一动,这正是他想听的信息。他端着茶杯,状似随意地接了一句,声音温和:“哦?听老丈此言,元婴之后,尚有更高境界?不知这仙路之上,究竟分作几重天地?”
张老头见有人搭话,还是个气质沉静、让人看不透深浅的青衫修士,态度也郑重了几分,拱手道:“道友见问,老朽所知亦是道听途说,姑妄言之。”他清了清嗓子,压低了些声音,带着一种讲述古老传说的神秘感,“元婴之后,乃为化神。此境修士,元婴蜕变为元神,神游万里,一念可分身,已是陆地神仙般的人物,寿元可达五千载!不过,化神也非终点。”
他顿了顿,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畏:“化神之上,便是合体之境!此乃真正的大能之境,元神与肉身完美契合,举手投足间蕴含天地伟力,可初步掌握领域之力,寿元以万载计!”他说到这里,目光在王峰身上停留了一瞬,隐隐觉得这位平静的年轻人身上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渊深之感,但旋即又觉得是错觉,继续道,“合体之后,便是炼虚。此境玄之又玄,需感悟虚空真意,炼就虚空法体,神念可化身万千,行走于真实与虚无之间,神通广大,难以测度。”
“炼虚之后呢?”年轻修士忍不住追问,呼吸都有些急促。
“炼虚之后,便是渡劫!”张老头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对天威的恐惧,“此乃仙路最大天堑!引动九天雷劫加身,成则脱胎换骨,败则……魂飞魄散!不过,天道之下,总留一线生机。传闻渡劫失败者,若有深厚根基或天大机缘,有十中取一的机会,能保住一丝残魂,转为散仙之体。”
“散仙?”刘胖子和年轻修士都竖起了耳朵。
“散仙者,无肉身之累,纯以元神或灵体重修,每千年必遭一次天劫洗礼,一次比一次凶险!若能渡过九次天劫,成就九劫散仙之尊,其神通法力,据说比那大乘巅峰还要强横几分!只是……这条路太过凶险,九死一生,非大毅力、大机缘者不可为。”张老头摇头叹息,显然对此道并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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