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细沙,从锡安圣殿的金顶与伯利恒石屋的门楣间悄然滑落。转眼已是十余载春秋。
曾经的婴儿,如今已长成清瘦而目光沉静的十二岁少年。约书亚·本·约瑟夫。他继承了母亲玛利亚深褐色的卷发和父亲约瑟夫挺直的鼻梁,但那双眼睛——如同黎明天空般清澈又深邃的眼睛,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静与洞察力,仿佛能看透表象,触及事物深处隐藏的脉络。此刻,他正跪在汲沦谷干涸的河床边,借着初升的、清冷的月光,全神贯注地摆弄着面前一堆捡拾来的碎石、枯枝和干裂的泥块。
他并非在玩耍。他的手指灵巧而专注,将大小不一的石块按照某种特定的间距和角度摆放,用枯枝在松软的河滩泥地上划出交错的直线和弧线。那图形初看杂乱无章,却隐隐透出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几何韵律感。若有精通尼巴鲁星高等工程学的人在此,定会惊骇地认出,这竟是尼巴鲁风筝电厂基础能量矩阵的一个极其简陋、却神韵初具的微缩投影!它描绘的并非实体结构,而是能量流动的路径与节点。
在他身边不远处的阴影里,司通安静地伏卧着。它灰白相间的毛发在月光下泛着银霜般的光泽,体型似乎比十多年前更显精瘦,岁月的风霜和持续灵能枯竭带来的消耗,在它身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唯有那双金色的瞳孔,依旧深邃如渊,此刻正如同最耐心的导师,无声地注视着约书亚指尖的每一次移动。
少年眉头微蹙,指尖捏着一块边缘尖锐的黑色燧石,犹豫着该将它放在泥地上划出的哪一道弧线的末端。他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投向阴影中的司通,带着孩童寻求答案的依赖,更带着一种学徒面对深奥知识时的困惑。
司通没有出声。它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金色的瞳孔如同星辰般闪烁了一下,目光精准地落在那道弧线末端预留的一个微小空位上。
约书亚心领神会,立刻将燧石稳稳地按在了那个位置。就在燧石落定的瞬间,一种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嗡”鸣声,仿佛来自地底深处,又似直接响彻在约书亚的脑海深处!他浑身一震,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作品”。只见构成那简陋矩阵的碎石和枯枝,在清冷的月光下,竟似乎同时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极其暗淡的、难以形容的幽蓝色微光!仿佛死寂的电路被瞬间接通了微弱的电流!
“它……活了?”约书亚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巨大的兴奋,他猛地抬头看向司通,“就像……就像圣殿的地基?那种……冰冷又跳动的感觉?”
司通缓缓站起身,迈着无声的步伐走到约书亚身边。它没有看少年兴奋的脸庞,而是低头凝视着地上那个简陋的矩阵模型。它伸出右前爪,爪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微光。它没有触碰任何一块石头,而是在矩阵旁边松软的河滩泥地上,极其缓慢而清晰地划动起来。
爪尖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在泥地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它划出的不是文字,也不是寻常的图案。那是一个由极其简洁的直线、锐角和微妙弧度构成的符号——一个抽象化的、如同被三道裂痕贯穿的菱形!正是深埋于圣殿山基座之下、那风筝电厂核心碎片此刻最真实的能量结构投影!三道裂痕的位置、角度,与司通灵能感知中核心碎片上那三条最危险的能量逸散通道完全吻合!
划完这个触目惊心的符号,司通的爪尖并未离开泥地。它缓缓地、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在那个象征着破碎核心的菱形符号周围,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接着,它抬起头,那双燃烧着跨越星河忧虑的金色瞳孔,深深地、直视着约书亚因震惊而瞪大的眼睛。
核心的裂痕需要共振修复…但人类只能看见神迹… 无声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溪流,直接灌入约书亚的灵魂深处。他无法理解具体的语言,但一幅无比清晰的图景瞬间在他脑中展开:圣殿山那恢弘的白色基座深处,巨大的岩石内部布满了蛛网般的幽绿色裂痕,冰冷的能量如同脓液般从中渗出、蔓延!整个宏伟的建筑,如同建立在流沙之上的危楼,摇摇欲坠!而修复它的关键,在于找到一种能与地底核心产生“共振”的力量,如同用正确的频率去加固松散的沙粒。但这种“共振”,这种基于冰冷宇宙法则的能量操作,对于地上的人类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他们需要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神迹”,是信仰的具象,是情感能依附的象征。
巨大的责任感和一种近乎绝望的认知,如同冰冷的巨石,瞬间压在约书亚稚嫩的心头。他明白了司通的忧虑,也明白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何等艰难的道路——他必须用人类能够理解和接受的方式(神迹、寓言、信仰),去引导他们完成一项基于冰冷星海法则的任务(加固能量屏障,守护核心)。这其中的鸿沟,深如汲沦谷。
“我……我该怎么做?”约书亚的声音干涩,带着少年面对浩瀚使命的茫然无措。他看着泥地上那三道狰狞的裂痕,仿佛看到了圣殿崩塌、大地陆沉的末日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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