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趁她离去后,我蹑手蹑脚推开房门。
虽不知身处何种困局,此刻确是唯一的逃脱时机。
我拖着绵软的身躯踏进雪地,每步都像踩在棉絮上。
不过走出十丈远,便扶住松树剧烈喘息。心脏在胸腔里胡乱冲撞着,红线在月光下发出警示般的微光。
她肯定会沿着红线追来。
我发狠咬住那红绳,却完全啃不动。
这根本不是凡间的丝线!
天地骤然陷入墨色,月光被彻底吞噬。
当我惊恐抬头时,正对上悬在空中的巨眸。
那是放大数倍的“柳暗香”的眼瞳,虹膜里映出我渺小的倒影。
“师姐……”
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泣血的哀恸。
“求您…别丢下我。”
红线如毒蛇般缠紧四肢。
下一刻,天地骤然颠倒。
再回神时已被她禁锢在榻上,银发如牢笼垂落下来。
“师姐为何要逃……”她呼吸灼烫我颈侧。“明明答应过……”
“今晚月色不错。”
我僵着身子干笑。“就是想出门……呃……散个步来着。”
“师姐该唤我同去的。”她鼻尖轻蹭我衣襟。我连呼吸都放轻,像在猛兽爪下装死的猎物。
“你突然消失,我根本无处可寻啊。”
“只要师姐唤我……”她声音闷在衣料里。“千山万水,我总会来的。”
“此处万物皆由我心意所化。”
“什么?”我骤然绷紧脊背。
“这方天地……”她撑起身子,银发如月华倾泻。
“唯有你我。”
她的指尖抚上我的心口——
那温度烫得反常,仿佛在灼烧我的肌肤。
“师姐应该察觉到了。”
她眼底翻涌着深潭般的暗流。
“这里跳动着的……是我的心。”
我瞳孔骤缩,听到了胸腔里传来的紊乱心跳。
“都怪我无能……”她指尖深陷锦被。
“护不住师姐。”
“幸而这法子奏效……”掌心贴上我剧烈起伏的胸膛。“让师姐真的…‘活’了过来。”
“活”了过来?
难道我曾湮灭于天地?
开什么玩笑——
我可是白重九,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
我张着嘴却发不出声,寒意却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难道连我……都是你捏造的幻影?”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这具身体莫非是她用执念塑形,再塞进了一颗跳动的心脏?
“柳暗香”怔忡片刻,忽然痴痴笑起:
“师姐还是这般明察秋毫……不过能造出七分像师姐的傀儡,我已知足。”
“醒醒啊你!”我抓住她单薄肩头,却只撼动细微幅度。
“不管你是何人——都不该轻贱自己!”
“柳暗香”凝望我的眼眸里像盛着一汪春水。然而她却突然蹙眉闷哼——
一抹猩红血液从她的唇角蜿蜒而下。
"你怎么了?!"我慌忙捧住她苍白的脸。
黑暗如潮水吞没视野,再睁眼又是流光溢彩的仙殿。
每次都这样!!能不能给个缓冲啊!
我捂着狂跳的心口咬牙切齿。
虚空中突然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个熟悉的身影破空而来。
“别碰她!”
是柳暗香带着怒意的声音!
“柳暗香”立刻松开我,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冒充我的样子?”那“柳暗香”手持一柄血红长剑。
我定睛一看,那剑竟和我的赤雪一模一样!
“妖女!为何伤我师妹?”
柳暗香根本不理会对方的质问,在她眼中,这个白发版的自己分明就是个邪物。
什么情况……两个柳暗香在互殴?
我揉揉眼睛,几乎以为出现了幻觉。
趁她们打得难分难解,我悄悄往裂缝处蠕动——
不是不想帮忙,就我现在这战五渣的水平,上去怕是当场变成炮灰。
然而越靠近裂缝,身体越是轻松,原本滞涩的灵力开始缓缓流动。
两个身影在殿中激烈交锋。“柳暗香”掌心翻涌着炽热火焰,每次挥击都带起燎原之势,火星溅落处玉石俱焚。
而柳暗香剑引寒霜,冰棱如利箭破空,将烈焰尽数冻结在半空中。
“她是我师姐!你又是怎么闯进来!”白发女子怒喝,火凤长鸣着扑向对方。
而我趁机尝试召唤贪吃蛇。
“玄烬!”
空中闪过七彩流光,玄烬打着哈欠现身:“正修炼到关键处,又打扰本座……”
哦吼,没想到竟然叫出来了。
“有好戏看。”我指向那冰火交织的战局。
玄烬的竖瞳骤然收缩:"两个柳暗香?!你们人族现在流行玩分身术了?"
“去去去!”我作势要轰他走。
这家伙反而掏出包我买的香瓜子,嗑得噼啪作响——
你还真把这儿当戏园子了?!
“要不赌一赌谁能赢?”他吐着瓜子皮指指战局。“我想押那个白头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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