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宫的鎏金铜钟在云海间震荡了第三十次,钟声里裹着灵力,远远传到四域边界。渡劫台周遭的玉阶上,紫雷劫留下的焦痕已被匠人细细打磨,却仍能看见灵力沁入石纹的淡金色印记——那是秦凡突破渡劫期三层巅峰时,硬生生接下九重紫雷后,逸散的灵力与玉石交融的痕迹。
此刻的前殿里,玄真道人正握着南域万毒谷谷主苏蝎的手,笑得眼角堆起细纹。苏蝎一身墨绿锦袍,袖口绣着银线毒纹,身旁的苏清瑶捧着一只玉盒,盒里是万毒谷特有的“清灵草”,据说能解百毒、固灵力。“玄真道友,秦凡这小子倒是好福气,百年内连破三层,比你当年还快。”苏蝎的声音带着几分爽朗,目光扫过殿内,却没看见正主,不由得挑了挑眉。
玄真道人哈哈一笑,扇了扇手中的青云扇:“那小子啊,心里装着事,从突破后就没安生待过,总往后山跑。”他话音刚落,西域大雷音寺的智空大师便迈着方步进来,佛号声里带着平和的灵力:“阿弥陀佛,秦施主心系佳人,也是情理之中。”一旁的戒嗔和尚双手合十,目光澄澈。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剑鸣,北域剑冢阁的副阁主剑痴带着几位长老走了进来。他一身玄铁剑袍,腰间挂着“断尘剑”,剑穗在走动间轻轻晃动。“玄真宫主,恭喜秦凡突破。”剑痴的语气算不上热络,却也带着几分诚意,毕竟秦凡突破的修为,足以让剑冢阁重新考量与昆仑宫的关系。
玄真道人一一接待着宾客,心里却在盘算着后山的事。墨如研闭关百年,锁灵阵的灵力波动昨夜忽然变得剧烈,想来是要出关了。他正想着,殿外忽然传来弟子赵有钱的惊呼:“阵!后山的锁灵阵散了!”
锁灵阵的淡金色光晕正层层褪去,阵法中央,墨如研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还是记忆里的模样,素白的裙衫衬得肌肤胜雪,长发垂落在腰间,发梢沾着未散的灵气,像是凝结的晨露。只是那双眼睛,比百年前多了几分渡劫后的沉静,却在看见秦凡的瞬间,泛起了细碎的星光。
“凡哥。”墨如研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带着刚出关的微哑,却像一根丝线,瞬间缠住了秦凡的心脏。
秦凡快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却在快要碰到她脸颊时停住了——他怕这是幻觉,怕百年的等待只是一场梦。墨如研却主动往前迈了一步,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眼角,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你的眼角,怎么有小疤痕?”
秦凡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突破渡劫期时被雷劈的。“修行路上,哪有不留痕迹的?”他想笑,眼眶却有些发热,“倒是你,闭关百年,还是这般模样。”
“我在阵里,能感知到你的灵力波动。”墨如研的指尖顺着他的眼角往下滑,停在他的下颌处,轻轻摩挲着,“你突破渡劫期三层时,那九重紫雷我在阵里都能看见,当时我真怕……”
秦凡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自己平稳有力的心跳:“我答应过你,会好好活着等你出关,怎么会食言?玄真师叔说,我这次突破,灵力稳固得很,比他当年还好。”
“你们小两口叙旧,也得顾着客人啊。”玄真道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是刚温好的莲子羹,“苏蝎谷主还等着跟你切磋呢,剑痴副阁主也想跟你讨教剑法。”
秦凡回头,见殿内的宾客都跟了过来,眼神里满是善意的打趣。苏清瑶对着墨如研笑了笑,将手中的玉盒递过来:“墨姐姐,这是清灵草,能帮你稳固渡劫期一层的修为。”戒嗔和尚也走上前,把食盒递过去:“墨施主,这是寺里刚做的素饼,你可以品尝一下。”
墨如研接过玉盒和食盒,对着众人浅浅一笑:“多谢各位。”她转头看向秦凡,眼底带着几分依赖。秦凡心领神会,朝着玄真道人拱了拱手:“师叔,待客之事,劳烦您和各位长老多费心。我和如研,想先回青竹居几天。”
玄真道人挑了挑眉,扇了扇青云扇:“你这小子,刚突破就想偷懒?罢了罢了,百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三天。”他对着身后的弟子吩咐道,“这三天,谁也不准去打扰青竹居,就算是天塌下来,也等他们出来再说。”
秦凡牵着墨如研的手,转身朝着青竹居走去。沿途的红梅树开得正艳,花瓣落在他们的肩头,像是为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妻,铺就了一条花路。青竹居的院门还是当年的模样,门上挂着的风铃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墨如研当年亲手挂的,说要让风铃的声音,替她等秦凡回来。
推开门,一股熟悉的檀香扑面而来。屋内的陈设和百年前一模一样:书桌上放着墨如研没写完的字帖,砚台里的墨汁早已干涸,却被细心地盖着盖子;窗边的软榻上,还放着她当年织了一半的绒毯,颜色是秦凡最喜欢的墨色;墙角的博古架上,摆满了秦凡历年收集的小玩意儿——有东域海边的贝壳,有西域沙漠的奇石,还有北域冰原的冰晶,每一件都贴着小纸条,写着收集的时间和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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