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李师师。
她甫一出现,便点燃了整个大堂的热情,众人纷纷喝彩。
可见她受欢迎的程度有多高。
在一片热烈的欢呼声中,李师师走到厅堂中央,轻盈转身,对着众人露出一抹温婉笑容,微微欠身施礼。
“多谢诸位贵客前来捧场。”
“得诸位如此厚爱,实乃小女子之幸,感激不尽。”
听闻此言,众人更加激动。
有人笑赞:“师师姑娘才貌无双,琴艺超群,所唱之曲宛如天籁,谁人不想前来聆听?”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李师师轻轻一笑,谦逊道:“诸位谬赞了,小女子不过些许浅薄技艺,实在不足挂齿。”
“全靠诸位厚爱,才有今日之场面。”
这时,有人打趣道:“若师师姑娘的技艺也算平平,那这天下其他歌姬怕是都不好意思登台了。”
“可惜她太过清高,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只能远远望着罢了。”
此类调侃一向最能引发笑声,顿时,厅中响起一片意味深长的哄笑。
李师师却并未恼怒,只是幽幽一叹:“小女子沦落风尘,实属无奈。”
“愿留得一身清白,只为等候那真正懂我之人。”
“如今也攒了些许银两,若遇良人,便可赎身从良。”
此言一出,宾客们心中皆泛起涟漪,不少人目光炽热,似已陷入幻想之中。
李师师容貌出众,才华横溢,若能得到她的青睐,不但无需耗费银两,还能抱得美人归,谁能不动心?
二楼设有雅间。
扶苏将楼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只能感慨,李师师不愧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十大名妓之一,撩拨人心的本事的确非凡。
几句寒暄,便已让全场男士心神荡漾。
在与宾客交谈几句后,
李师师缓步走到厅堂中央摆放的古筝前,坐定,戴上弹奏用的护甲,准备开始演奏。
她刚刚落座,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目光满是期待。
“嗡——”
她神情恬淡,轻拨琴弦,悠扬的乐声缓缓响起。
接着,她轻启朱唇,低声吟唱:
“常作离人悲,心事向谁诉?
飞鸿万里远,应是最知情。
清晨露水浅,湿透袖角静坐自哀愁。
红尘起伏乱,怎渡我一人……
你言江南烟朦胧,塞外天孤远……”
她的嗓音清澈空灵,搭配琴音,令人仿佛置身于江南烟雨、塞北孤天之间。
大堂与各处包厢中,众人都露出沉醉之色,完全被这歌声与琴音所吸引。
待到一曲终了,众人依旧意犹未尽,迟迟未能回神。
李师师的琴艺确实精湛。
若仅凭容貌,她也难以跻身名妓之列。
“啪、啪、啪——”
就在众人沉浸在余韵之时,
忽然一道清脆的掌声打破了静谧。
众人纷纷侧目,怒视发声之人,似在责怪其不懂礼数。
只见二楼临栏之处,一位身穿白袍、眉目清朗的公子正轻声鼓掌,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正是扶苏!
“李姑娘的琴声果然动人,令人恍若亲临江南烟雨。”
“若本公子没有猜错,姑娘应是从宋国而来?宋词配宋曲,在秦国可不多见。”
扶苏望着她,嘴角含笑。
当李师师看清来人面貌,心中顿时一惊,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秦公子扶苏!
她早看过画像,绝不会认错。
只是堂堂秦国太子,怎会现身于这种地方?
她心头思绪万千。
但她是惯于应对各色人等的风月高手,很快镇定下来。
她微微欠身,向扶苏施礼,笑容温婉:
“公子夸赞,奴家实在不敢当。”
“公子慧眼如炬,此曲正是奴家从宋地所习,技艺粗浅,还望公子见谅。”
“不,弹得很好,本公子十分喜欢。”
扶苏点头称赞。
厅堂中的诸多宾客,虽有不少出身官宦之家,却无人识得扶苏真容。
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与太子接触。
看到扶苏与李师师谈笑风生,一些原本就对扶苏打断演奏不满的客人,心里更加不快。
正待有人出声,李师师却已抬头望向扶苏,柔声一笑:“公子既然喜爱宋词宋曲,不如随奴家上阁楼一坐。”
“奴家愿为公子独奏一曲。”
虽然对扶苏出现在青楼感到意外,但她很快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契机。
一个可以接近秦国太子的机会!
楼下的宾客闻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师师姑娘主动邀请去阁楼?
还要单独演奏?
顷刻之间,无数双嫉妒与艳羡的眼神落在扶苏身上。
而就在李师师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扶苏也几乎可以确定,这位才艺出众的李姑娘,正是来自宋国的密探。
“殿下……”
蒙毅与项羽从房中走出。
听到李师师的邀请,蒙毅皱起眉头,不愿让扶苏独自前往。
他的职责是护卫扶苏,怎能让其与陌生人独处一室?
哪怕对方是女子,也不行!
“你们随我同去,守在门外即可。”
扶苏语气平静地吩咐,随后看向李师师,微笑回应:“既然李姑娘盛情相邀,本公子便恭敬不如从命。”
话音刚落,他便迈步朝阁楼走去。
这里是咸阳城,又有赵佗暗中守护,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李师师眼中闪过一抹欣喜,随即转身引路,步履轻盈地朝楼上走去。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扶苏与李师师一同登上三楼阁楼,身影消失在木梯尽头。
“可恶!我也听得懂宋曲,却被这家伙抢先一步!”
“师师姑娘该不会真对他动心了吧?”
“不过是长得俊些的绣花枕头,师师姑娘不至于如此肤浅。”
“明明我也有机会的!”
许多客人纷纷抱怨,愤愤不平。
但也有几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们震惊的并非李师师的邀请,而是扶苏的身份!
刚才那人……是太子殿下?
几位曾见过扶苏真容的人心头震动,不敢多言,悄然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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