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赶紧护父亲先走,断后交给我!”
杨延朗怒喝一声,提枪策马,迎面向那黑甲将领冲去。
“延朗——!”
杨业心头一震,急声呼喊。
此刻正要撤离,怎容他孤身赴险?
杨延广一把拽住杨业,声音颤抖:“四弟神勇,斩将之后自会追来!父亲,快走!”
话音未落,他已集结骑兵,疾驰向前,为大军杀出通道。
帅旗一动,残存宋军立即跟进。
战场之上,旗帜便是灵魂。旗在则军在,旗移则众随。
就在杨延广引兵突围之时,杨延朗已然与那黑甲将领短兵相接。
“死吧!”
杨延朗双目赤红,枪尖破空,寒光乍现,如怒龙腾渊,直取对方咽喉。
三哥战死的悲痛化作滔天怒火,灌注于这一击之中。
七子之中,杨延朗枪法第一,唯七弟杨延嗣天赋异禀,或可与之抗衡,其余皆逊一筹。
此刻盛怒之下,枪势更胜往昔十倍。
然而面对这惊世一击,那黑甲武将神色不动,稳坐马上,仿佛风浪中的礁石,岿然不摇。
枪锋掠过咽喉的刹那,他仅是轻巧一偏,便让那致命一击落空。
寒芒贴着皮肤划过,带起一阵刺骨凉意。
下一瞬,他五指如钩,猛然扣住杨延朗握枪的手腕,劲力爆发,长枪应声易主!
“什么?!”
杨延朗瞳孔骤缩,满脸不可置信。
习枪之人,自幼便知手中兵刃如命。高手对敌,夺其兵器无异于断其性命,几乎不可能实现。
可项羽臂力惊人,竟硬生生将枪从他掌中抽离!
一股巨力顺着枪杆传来,杨延朗立足未稳,顿时被拽下战马,重重摔落在地。
还未及起身,胸口已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低头,正看见那柄熟悉的长枪贯穿了自己的躯体,鲜血顺着枪身缓缓滴落。
是他自己的枪,此刻却成了索命之器。
“太弱了。”
项羽冷眼扫过,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身后只余下杨延朗僵卧泥尘,气息渐消,血染黄土。
……
杨延朗断气的那一瞬,战场另一端的杨延广心头猛地一颤。
他猛然回首,目光穿透烟尘与刀光,却再寻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四弟……”
他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痛色,终究勒马回身,继续冲锋。
杨业亦察觉异常,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何尝不知断后之险?可大局当前,唯有舍小取大。
他的使命,是护父亲平安脱身,哪怕代价是亲族陨落。
骑兵奔袭如风,一旦决意撤离,寻常步军难以阻截。
杨延广果断弃去步卒,率数万骑直扑西线。
秦军虽攻势如潮,包围尚未成型。
面对铁骑突进,阵型瞬间被撕开缺口。
纵有将士拼死拦截,仍无法阻挡宋军主力突围而去。
“追!”
蒙毅厉声下令,铁鹰骑军立刻收刃整队,脱离战场。
胜势已定,无需恋战。
真正的目标,是敌方统帅!
扶苏曾言:溃军必追,穷寇当歼。
此刻宋军心乱神散,正是斩草除根的最佳时机。
号令既出,三万铁骑迅速肃清残敌,列阵而动。
马蹄轰鸣,大地震颤,大军如黑云压境,朝着西方疾驰而去。
王翦立于高坡,目睹这一切,默然不语。
“不愧是殿下亲手打造的铁血之师,气势如虹,威不可挡。”
王翦目光微凝,心中震动。
这支铁鹰骑军不仅战力惊人,更令人震撼的是他们对命令的绝对服从。
整支军队如同一人,进退有度,号令一出,万马奔腾,毫无迟滞。
军纪之严明,动作之统一,堪称典范。
他曾统领过这支部队,但彼时的铁鹰军与今日相比,宛如云泥。
如今的他们,早已涅盘重生,脱胎换骨。
望着远去的骑兵洪流,尘土在夕阳下翻滚成幕,王翦收回视线,重新锁定战场中央。
锋芒再起,战意重燃。
铁鹰军如此雄壮,他所率之众,岂能落于下风?
另一边,杨业与杨延广率领两万残兵从血火中突围而出,马不停蹄向陈家谷疾驰。
唯有抵达那处山谷,才能借助埋伏扭转局势,甚至反杀追兵。
可希望虽存,现实却步步紧逼。
“撑不到陈家谷了。”
杨业回首一望,脸色铁青。
身后黄沙漫天,黑压压的骑兵如潮水般碾压而来,旌旗猎猎,上书一个巨大的“秦”字。
正是那支令敌胆寒的铁鹰骑军!
他们虽逃出生天,却始终未能甩开这头猛兽。
那股扑面而来的杀气,隔着数里都能让人脊背生寒。
两万疲兵若被追上,结局只有一败涂地,全军覆没。
杨业眼神一沉,当即勒马转身,对杨延广道:“前方石羊县有城垣可据,我在此断后死守。”
“你速带轻骑前往云州,命延平调兵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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