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朔州八万重骑与蔚州七万铁浮屠尽数撤离城池,马蹄踏尘,旗帜蔽日,全军向应州疾驰而去。
数日之后。
驻扎于两州之外的三十万秦军发起全面进攻。
因宋军主力已然撤离,抵抗微弱,战事进展势如破竹。
不过半月,朔州、蔚州双双易主。
这一日,秦军浩荡开进朔州城。
城门洞开,街道两侧高悬黑龙旗,迎风猎猎。
在数十万将士肃立让出的通途之上,扶苏身披玄黑锦袍,在王翦、蒙毅、项羽等重臣将领簇拥下,策马入城。
万众跪迎,声震云霄!
同一时刻,燕云节度使石敬瑭公开叛离大宋,携幽州、蓟州、并州、新州等地归附秦国。
短短一月之间,燕云十六州已有十三州落入秦手!
唯余一地仍在坚守——
那便是应州,最后的屏障!
消息传遍四海,天下为之哗然。
……
应州,雁门关。
自岳飞引军返防以来,秦军攻势愈发猛烈。
此前岳飞远征边境外敌,虽大胜而归,但兵马损耗严重。回师仓促,士卒疲惫不堪,秦军趁势猛攻雁门,关前烽火连天。
尽管最终守住要隘,代价却极为沉重。
宋军无可指责。秦军未趁虚而入已是克制,如今抓住战机发动攻击,合乎兵道。
然而战局很快出现转机——来自蔚州、朔州的十五万大军抵达应州,带来新的生机。
起初,岳飞听闻潘美、石敬瑭叛变,尚觉难以置信。
直至十日后,秦军正式控制两州,石敬瑭宣告举州降秦,他才确信无疑。
“石敬瑭竟真叛宋投秦了……”
岳飞低头看着战报,指尖微微发紧。
石敬瑭反了。
这消息像一块沉石落进心湖,激起波澜却又不令人全然意外。
那天孙公公在殿上宣旨,他站在阶下,眼角余光扫过石敬瑭的脸——那眼神空得不像活人,倒像是早已把命交给了风沙。
当时只当是失意所致,如今回望,怕是从那一刻起,那人心里就已燃起烈火,只等一个时机点燃烽烟。
更没想到的是,潘美竟也被他说动。可惜劝降不成,反遭兵乱,身首异处。一代名将,落得如此结局,令人唏嘘。
但局势已变。
燕云十六州,十二州尽归秦军所有。
应州成了孤岛,像暴风雨中最后一盏未灭的灯。
前路艰险,几乎无路可退。
可天不绝人。
八万重骑列阵于野,七万铁浮屠横立边关——这是翻盘的本钱,也是唯一的希望。反击的时机,到了。
……
宋国都城汴京,城内气氛骤然凝固。
“石敬瑭降秦,十二州失守!”
街头巷尾,百姓奔走相告,脸上写满惊愕。
谁会相信?
一人执掌北疆命脉,手握雄兵数十万,竟能转身投敌,将山河拱手相让!
比民间更动荡的,是朝堂。
王宫深处,御书房门窗紧闭,却挡不住里头传来的碎裂之声。
“砰!”
一只青瓷花瓶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啪!”
一方玉镇纸被狠狠摔出,撞上梁柱。
赵构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手指颤抖地指着北方:“石敬瑭——你不得好死!”
他声音嘶哑,字字如刀:“寡人信你,授你节度之权,镇守国门!你却背誓叛国,引狼入室!”
“我大宋百年清誉,毁你一人之手!”
“你不是臣子,你是祸根!是耻辱柱上的名字!”
“天下诸侯必将笑我赵宋无人!祖宗基业,竟托付给一个卖国贼!”
怒吼声在房梁间回荡。
跪了一地的太监与大臣,个个低头屏息,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话音未落,赵构忽然身子一晃,扶住龙案,眼前发黑,整个人向后直挺挺倒去!
“陛下!”
“快!传太医!”
“按人中!快按人中!”
宫人们慌作一团,哭喊声混成一片。
龙椅之下,只剩满地碎片,映着惨白的日光。
人中被狠狠掐了几下,冷水一通猛灌,赵构终于被人抬回寝宫。
太医匆匆赶到,银针入穴,片刻之后,他才缓缓睁眼,意识慢慢回拢。
消息迅速传开,欧阳修、范仲淹等重臣纷纷赶来,在殿外列立等候。
见帝王终于苏醒,众人神色皆松。
“陛下安好否?方才可把臣吓得魂不附体!”
秦桧声音发颤,几乎是扑到床前,眼中含泪,神情不似作假。
他权柄所系,全在赵构一身,若天子有个闪失,他满盘皆输。
赵构靠在秦桧肩头坐起,手按额头,眉头紧锁:“寡人……怎会在此?头如裂开一般。”
他记忆模糊,只觉胸中闷痛,眼前发黑。
一名内侍低声提醒:“陛下,您是看了燕云十六州陷落的战报,怒极攻心,当场昏厥了。”
此言一出,往事涌上心头。
赵构双目骤然赤红,怒意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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