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万事俱备!”
蒙恬目光如炬,沉声回应,“只待您一声令下,四十万雄师即可挥师东进,直取宋国都城!”
他提前入驻西夏,正是为了完成这场大规模进攻的前期部署——
整编部队、积蓄粮草、操练士卒,更派遣斥候反复探查地形,绘制进军路线。
每一环节,皆力求周全。
岳飞立于一旁,听罢此言,心头猛然一震,脸色骤变。
“攻……攻打宋国都城?”
他声音微颤,脱口而出,“殿下,此举究竟何意?为何要对宋国都城下手?”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静,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扶苏望着岳飞苍白的脸色,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我大秦与宋国相较,国力悬殊,若正面交锋,必败无疑。
孤之所以先伐金、辽,再取西夏,并非贪图这些疆土与资源。”
“而是借其地势,迂回穿插,越过边境,直捣黄龙——拿下宋国的心脏!”
这便是扶苏自始便定下的战略。
秦军所有高层将领皆知情,唯独岳飞被蒙在鼓里。
并非不信其忠心,而是因他的身份太过特殊。
“攻打……宋王都……”
岳飞听见这句话时,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骤然空洞。
所有谜团在这一瞬解开。他终于看透了扶苏真正的图谋!
原来秦军一路败退,并非实力不济,而是刻意为之。
分兵牵制金辽与西夏,实为调虎离山。
大量兵马屯驻西境,早有深意。
目标从来不是边境争锋,而是直取中枢!
扶苏所图,是宋国命脉所在——王都。只要攻破城池,擒杀君臣,纵使宋国疆域广阔、将士众多,也会顷刻瓦解。
这是一场赌上国运的奇袭,狂妄至极,也精准至极。
而自己,竟成了这场布局中的关键一环。
助秦击溃金辽,扫平西夏,如今秦军长驱直入,再无后顾之忧。
他本想守住心中底线,绝不亲手对付故国,可如今,却成了灭宋之路的开路之人。
信念崩塌,如雷贯顶。
岳飞双腿发软,站立不稳,眼前一片昏黑,最终仰面倒下,不省人事。
……
醒来时,他躺在西夏王都的一处宅院中。
高宠与张宪守在一旁,见他睁眼,顿时欣喜上前。
“大将军您终于醒了!”
高宠声音哽咽,眼中泛红。
岳飞头重如压石,接过张宪递来的湿巾擦拭面容,才稍稍恢复神志。
“我……昏了多久?”
他低声问。
“回大将军,已七日了。”
“七日?!”
岳飞猛然坐起,急声追问:“太子何在?速带我去见他!”
二人对视一眼,神色犹豫。
张宪终是开口:“殿下两日前已率军出城,前往西部边境,与主力大军会合。”
岳飞闻言,僵坐不动,目光凝滞于房梁之上,久久未语。
岳飞闻讯,面色骤然苍白。
他明白大势已去,未来的情景仿佛已在眼前铺展。
秦军必将长驱直入,以四十万铁甲踏破宋国门户,兵锋所指,无人可制。黄龙府将成灰烬,山河难守。
而今宋国主力困于燕云之地,边陲驻军亦远水难救近火。
两路皆无法回援。
四十万虎狼之师压境,王都撑不过十日便会沦陷。
结局已定。
岳飞心中一片冰凉,如坠深渊。
张宪与高宠此时也知晓了战局,见主帅神情枯槁,却无言以慰。
岳飞之所以如此痛苦,并非觉得只因敌势太强,而是他自己亦曾为秦国立下战功。正是他的谋略助秦接连拿下金辽与西夏,使大军得以迅速调度至宋境边界。
换言之,灭宋之路上,他也曾推过一把。
“大将军,太子临行前交代我们务必护您周全,还留下了一盒点心。”
张宪低声说着,递上一只雕花木匣。
岳飞目光空洞,缓缓接过。匣子轻得出奇。
他掀开盖子,怔住。
里面什么也没有。
“为何是空的?”高宠脱口而出。
张宪望着那只匣子,沉默片刻,轻轻摇头。
岳飞未语,又掀开第二层、第三层——皆空无一物。
良久,他忽然低笑一声,笑声凄然。
宋室已虚。
从此再无宋粮可食?
刹那间,扶苏当日的话语又浮现在耳畔:“待宋亡之日,天下大道敞开,人人皆可争逐。你所效忠的一切皆化乌有,那时你当何去何从?”
那声音如风穿骨,久久不散。
岳飞握着空匣,呆立原地。
“大将军……”
张宪轻唤一声。
岳飞终于回神,默默合上每一层匣盖,闭目凝息,心头似有千钧坠落。
终无宋禄可食!
......
与此同时,扶苏自西夏王都启程,率部奔赴宋夏交界之处。
此前为避耳目,秦军分散隐匿于西夏各州。如今时机成熟,自当会师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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