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林”门口那张刺眼的黄色封条,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我这个新扎大佬的脸上。烂牙明那幸灾乐祸的臭脸还在我脑子里晃悠,一股邪火蹭蹭地往天灵盖上冒。右臂的睚眦纹身滚烫,那股子凶戾之气搅得我心烦意乱,真想现在就抄起家伙去找刀疤杰劈个你死我活。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我,这么干就真中了人家的套了。人家玩的是阴招,你直接动刀,差佬立马就有理由把你往死里整。这已经不是慈云山那种刀刀见血的厮杀了,这是更他妈恶心人的江湖暗战。
“顶你个肺……”我低声骂了一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社畜生涯别的没学会,忍气吞声和分析利弊算是练出来了。我掏出那部砖头大哥大,没先打给火爆明,而是打给了肥膘。
“肥膘哥,系我,吉祥。”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快活林’出咗事,俾商业罪案科封咗。我想知,系边个差佬落嘅命令?背后系边个喺度做嘢?”
肥膘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也收到了风声:“我打听紧。商业罪案科唔系普通环头(辖区)差佬,好难打交道。听讲话系上头直接落嘅命令,好可能系刀疤杰搭嗰个澳门佬,用钱或者关系揿(按)落嚟嘅。”
“有冇办法拆掂佢(搞定它)?”我问。
“难。”肥膘实话实说,“呢啲白道嘅嘢,最麻烦。明哥应该已经同坐馆讲紧,但白头佬嘅态度……唉,你知啦,求稳为主,未必肯出大力气。可能要破财,或者搵更高层嘅关系。”
挂断电话,我心里更沉了。靠社团,看来指望不上太多。白头佬那种老油条,肯定不会为了我一个小四九升上来的草鞋,去硬碰这种明显有背景的麻烦。
难道我刚到手的热乎地盘,就这么凉了?一个月几千块的收入泡汤不说,这脸也丢大了!以后还怎么在砵兰街立足?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我站在街角,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大脑飞速运转。睚眦纹身带来的那股躁动,渐渐被一种冰冷的算计压了下去。系统给了我力量,但怎么用,得靠我自己。
硬碰硬不行,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那……能不能换个思路?
刀疤杰和澳门佬能利用白道,我能不能也找点“非常规”手段?比如,抓住他们的把柄?或者,给他们制造点更大的麻烦,让他们自顾不暇?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根叔!那个教过我几天拳脚、曾经在武馆混过、后来因伤退出江湖的老江湖!他年纪大,见识广,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一些,说不定能有点门路!
事不宜迟,我立刻动身去找根叔。他住在深水埗一栋更破旧的唐楼里,屋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旧物,药酒味扑鼻。
听完我的来意,根叔眯着昏花的老眼,嘬着牙花子:“商业罪案科?呢班契弟,认钱唔认人噶。刀疤杰搭上澳门条线,银弹肯定充足。你想从呢度入手,难。”
我心里一凉。
“不过……”根叔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佢哋可以玩阴嘅,你都可以。你唔好净系谂住点解封,你要谂,点样令到搞你嘅人,惹上一身骚,冇时间再理你。”
我眼睛一亮:“根叔,你意思系?”
“澳门佬过嚟搵食,最紧系乜?系钱同安全!”根叔眼中闪过一丝老狐狸般的精光,“佢哋喺砵兰街肯定唔止想争个游戏厅咁简单,必然有更大嘅盘算,比如开地下赌场、放数。你揾到佢哋嘅窦口(窝点),然后……匿名报料俾差佬,或者,揾班唔怕死嘅道友(瘾君子)去搞搞震(捣乱),等佢哋鸡毛鸭血!佢哋自顾不暇,边有心情再搞你间细游戏厅?”
借刀杀人!祸水东引!
妙啊!我猛地一拍大腿!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光想着怎么防守,忘了可以主动出击,攻击对方的要害!
“但系,点样揾到佢哋窦口?”我问到关键。
根叔笑了笑,露出稀疏的黄牙:“我呢度有啲老关系,可能帮到手。不过……”他搓了搓手指。
我立刻会意,从兜里掏出还没捂热的一沓千元大钞,大概五千块,塞到他手里:“根叔,当系茶钱,事成之后,另有心意!”
根叔掂量了一下钞票,满意地点点头:“后生仔,够爽快!等我消息!”
从根叔那里出来,我感觉豁然开朗。一条路走不通,就换一条!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和阴谋诡计!
回到暂时落脚的一间小旅馆(游戏厅被封,我没地方去),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开始盘算。光靠根叔打听还不够,我自己也得动起来。
我拿出本子和笔,开始梳理目前的信息和资源:
优势:个人战斗力(纹身系统)、大佬火爆明的信任、少量资金(两万多)、逐渐积累的声望(265点)。
劣势:地盘被封、根基浅薄、白道关系几乎为零、对手阴险且有外部势力支持。
机会:对手急于扩张,可能露出破绽;社团内部矛盾,或可利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