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嘅手喺台下攥成拳,指甲掐入掌心。我知道会系咁,但系亲耳听到,依然觉得无比屈辱同愤怒。
“我讲嘅,句句属实!”我抬起头,死死盯住辩方律师,声音因为激动而提高,“系白头佬!就系佢!利用我,害死明哥,害死长毛,害死好多好多人!佢先系最大嘅伪君子!最大嘅黑帮!”
“证据呢?!”辩方律师厉声质问,“除咗你嘅一面之词,同呢件来历不明嘅饰物,你还有咩实质证据?你话我嘅当事人系‘老鬼’,有冇录音?有冇录像?有冇文件?有冇其他证人?!”
其他证人?我嘅心沉了下去。阿崩?佢而家自身难保,而且佢嘅证词恐怕也会被这样质疑。七叔?佢年事已高,而且证据都系根叔单方面交俾佢嘅。陈国忠?佢作为警方人员,嘅证词会受到严格审查,而且佢似乎也未能提供直接指证白头佬嘅铁证。
法庭里嘅气氛变得对控方不利。陪审团成员们交头接耳,面露疑虑。记者们更加兴奋地记录着。白头佬嘴角那丝笑意更加明显了。
就在我感到一阵绝望嘅时候,控方律师再次起身。
“法官阁下,我请求传召另一位关键证人出庭作证。”
还有证人?我一愣,连辩方律师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法官允许了。
法庭侧门打开,一个穿着囚服、戴着手铐脚镣、被两名庭警押住嘅人影,低着头,慢慢噉行了入来。当佢抬起头,露出那张苍白、憔悴但眼神异常复杂嘅脸时,我嘅心脏像被重锤狠狠击中!
系阿崩!
佢……佢竟然愿意出庭作证?!
阿崩没睇我,径直行向证人台。佢嘅出现,像一颗炸弹,引爆了全场!记者们疯狂拍照,旁听席骚动不已。白头佬嘅脸色,第一次真正噉变了,虽然佢极力保持镇定,但系我睇到佢搁在桌上嘅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控方律师开始询问阿崩。阿崩嘅声音好低,好沙哑,但系每一句都像刀一样,割开了更多血淋淋嘅真相。佢承认了自己被白头佬以母亲性命要挟,被迫监视同引导我,也承认了白头佬就系“老鬼”,以及根叔嘅死同佢有关。
辩方律师立刻像疯狗一样扑上去质疑阿崩嘅可信度,话佢同样系为求自保而诬陷。
面对质疑,阿崩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同一种破釜沉舟嘅决绝。佢望向陪审团,一字一顿噉说:“我知我嘅话冇乜可信度。我系罪人,我该死。但系,我今日企喺度,唔系为咗自己。系为咗我对唔住嘅兄弟,为咗我条被人揸住嘅老母命!我讲嘅,句句系真!如果有半句假话,我阿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佢嘅语气里那种绝望同真诚,打动了一部分人。法庭里安静了下来。
控方律师趁热打铁,呈上了另一份证据——系一份经过技术恢复嘅、残缺嘅通讯记录,显示喺某几个关键时间点,有加密信号从白头佬嘅一部秘密电话,发送到已知嘅老鬼集团下属嘅几个号码。虽然唔能直接证明内容,但时间点嘅高度吻合,构成了强大嘅旁证。
辩方律师极力反驳,话呢啲系巧合,系技术漏洞。
法庭嘅天平,开始微妙地摆动。
最后,轮到我再次被传召,就阿崩嘅证词同新证据进行确认。当我再次企在证人台上,面对白头佬那双再也掩饰不住杀意嘅眼睛时,我知道,决战嘅时刻到了。
控方律师看着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韦吉祥,请你告诉法庭同陪审团,你,是否确信,被告白啸山(白头佬),就是一直隐藏在幕后,代号为‘老鬼’,操纵了一系列黑帮仇杀、企图颠覆秩序的元凶?”
全场死寂。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白头佬嘅目光,用尽全身力气,清晰而坚定噉回答:
“我,韦吉祥,用我条命担保!佢,白啸山,就系老鬼!”
话音一落,白头佬猛地站起身,失控般咆哮:“你含血喷人!你个死杂种!”
法槌重重敲响!庭内一片混乱!
而我,只是死死地盯住他,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背后,那沉寂已久的关公纹身,极其微弱地,传来一丝如同火星闪烁般嘅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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