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一个个僵在原地,手里还拿着杀猪刀和农具,却没人敢动弹一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药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村长李德福毕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他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往前走了两步,对着那个翻译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这位……这位先生,”他哈着腰,声音有些发颤,“我们这山沟沟里,穷得很,实在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孝敬各位太君。这不,刚打了头野猪,要是太君们不嫌弃,就抬走,算我们请太君们打打牙祭。”
翻译官斜着眼瞥了一眼那头被开膛破肚的野猪,又看了看李德福,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你的,以为一头猪就能打发我们大日本皇军?蠢货!太君说了,所有的粮食,金银细软,统统地交出来!还有,漂亮的女人,也要!”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轻佻,一双小眼睛色眯眯地在人群中的年轻媳妇和姑娘们身上打转。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抢粮食抢东西也就罢了,还要抢人,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比如二牛,已经气得满脸通红,握着扁担的手青筋暴起。
老张头按住了身边正要发作的林枫,自己往前站了一步,将林枫和几个年轻人挡在了身后。他没有看翻译官,而是直视着那个日本军曹,声音沉稳如山:“军爷,我们是中国人的地方,有中国人的规矩。你们是兵,不是匪。抢东西、欺负女人,传出去不怕丢了你们天皇的脸吗?”
老张头说的是地道的关外土话,铿锵有力。
翻译官愣了一下,随即尖声对那日本军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
那日本军曹听完,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他拔出腰间的指挥刀,用刀尖指着老张头,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八嘎!”他怒吼一声,又对着翻译官说了几句。
翻译官立刻挺直了腰板,狐假虎威地喊道:“老东西!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太君讲规矩?太君说,在这里,大日本皇军就是规矩!你的,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死啦死啦的有!”
说着,那军曹的目光落在了老张头和他身后林枫背着的枪上。他眼睛一亮,又是一通日语。
“太君问,你们手里的枪,是哪里来的?”翻译官指着他们,“你们的,是土匪?还是抗日分子?”
李德福吓得魂都快飞了,赶紧摆手解释:“不不不,军爷误会了!我们都是良民,祖祖辈辈住在这里的猎户!这两杆枪是打猎用的,打猎用的!”
日本军曹根本不听解释,他挥了挥手,两个日本兵立刻端着枪冲了上来,凶神恶煞地要去夺老张头和林枫的枪。
“不准动!”老张头一声断喝,将手里的“猎鹰”步枪横在了胸前。他虽然年迈,但此刻站在那里,就像一棵扎根在岩石里的老松,岿然不动。
林枫也立刻反应过来,将自己的猎枪护在怀里,警惕地盯着那两个日本兵。他能清晰地闻到他们身上那股刺鼻的汗臭和火药味。
场上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剑拔弩张。
那军曹见状,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慢悠悠地走到晒谷场中央,用指挥刀的刀尖挑起一块刚割下来的猪肉,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嫌恶地扔在地上。
“粮食!花姑娘!快快的!”翻译官在一旁声嘶力竭地催促。
一个日本兵得了示意,狞笑着走向离他最近的王婶。王婶的女儿翠儿今年刚十八,长得水灵,此刻正吓得躲在母亲身后瑟瑟发抖。
“你的,出来!”那日本兵伸出脏兮兮的手,就要去抓翠儿的胳膊。
“别碰我闺女!”王婶像头发怒的母狮子,张开双臂护住女儿。
“滚开!”日本兵一脚踹在王婶的肚子上,王婶惨叫一声,滚倒在地。
“娘!”翠儿哭喊着扑了过去。
“畜生!”一直强忍着怒火的二牛终于爆发了,他抡起手里的扁担,大吼一声,朝着那个日本兵的后背就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扁担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日本兵的背上。那日本兵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一下像是捅了马蜂窝。
“八嘎呀路!”日本军曹勃然大怒,指挥刀猛地一挥,“射击!统统地死啦死啦的!”
他身后的日本兵立刻举起了枪。
“住手!”老张头再次爆喝一声,他猛地将“猎鹰”步枪举了起来,枪口直指日本军曹的眉心,“谁敢开枪,我先要了你的命!”
老猎人一生杀气凝聚在眼神里,让那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军曹也不由得心头一凛。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老头不是在开玩笑,只要他下令,对方的子弹绝对会比自己士兵的子弹先到。
所有的日本兵都把枪口对准了老张头和林枫。村民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几个胆小的妇人已经瘫软在地。
林枫也端起了猎枪,学着老张头的样子,瞄准了那个翻译官。他不知道该瞄谁,但他觉得,这个狐假虎威的汉奸最该死。他的手心全是汗,心脏“怦怦”地狂跳,但握枪的手却异常地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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