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渊陆被欧阳林一掌端端正正的印在胸前。阑渊陆与他激斗许久,早就把欧阳林的武功招式和内功水平摸的七七八八,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刚刚正中自己胸口的一掌竟然包含这偌大的威力。他就感觉一股浑厚的内力从自己的膻中穴猛地钻了进去,并且沿着经脉一路往自己的丹田气海冲了下去。他急忙运转玄功想要抵抗这一股内息。却觉着这股内息好怪,竟然不与自己的内功想抗衡,转而沿着自己的奇经八脉乱钻乱闯,当真是如同游蛇钻隙、阴风入窍一般,在自己体内左突右闯,搅得他气息紊乱。这一下当真是出乎了阑渊陆的意料,他心知不好,急忙又调动全身的内息,围追堵截着一股奇怪的内力。他的内息何等浑厚,那进入自己体内的内息毕竟如同无本之木,不能持久,被他自己的内息逼着连连后退。但是这股奇怪的内息好怪,竟然在其中又包含了数个变化,竟然如同附骨之疽一般,一时之间难以彻底清除。他就觉着胸口一闷,喉咙发甜,本来他只要借着这一口血喷出,就可以连带着把这股内息一并吐出,但是这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阑渊陆不想丢人,这才又生生的把这口血咽了下去,这一下真的是受伤更重,这次的内伤只怕至少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彻底痊愈。
阑渊陆胸口中掌,强忍剧痛,却难抑心中惊疑。他自负修为精深,怎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掌震伤?可那掌劲之深厚、变化之奇诡,分明已达化境!他陡然抬眼,只见对面欧阳林仍怔怔望着自己的掌心,神色满是茫然惊讶,分毫不似作伪,当真是有人暗中帮助。他猛地转头,怒目圆睁,对着天眼老人怒声喝道:“好,好的很呀,天下楼果然名不虚传,居然在比武之中使这等下作手段,藏人暗助,欺我无人乎?” 他猛地一跺地面,丹田鼓荡,一口真气强提至喉,暴喝而出:“何方鼠辈,藏头露尾,胆敢以暗劲相助!有种便给我滚出来!”
话音未落,就听到花厅的后墙窗户旁边,房梁之上,传出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正是你爷爷我!”声音不急不慢,带着几分诙谐,却又有几分的玩世不恭。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房梁之上正端坐着一个人影,双腿悬空,来回轻晃,正对着众人,脸上似笑非笑。阳光自他身后斜斜照来,将他整个人映得半明半暗,叫人一时看不清面目。
欧阳林听得那声“正是你爷爷我”,心中忽地一震,脑海中却仿佛闪过什么似曾相识的记忆,那声音慵懒中带着笑意,竟像极了……但一时又敢确定,只觉一颗心怦怦直跳。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间,突觉一阵劲风扑来,秦岳、秦梓苏已抢先一步冲到他身边,高陵山也飞身而至,与高莲父女一同将他护在中央。另一边,天眼老人原本端坐在宝案之后,脸色古井无波。但就在那句“正是你爷爷我”传来之后,他忽地浑身一震,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惊起一般,竟猛地起身,一脚将椅子都带倒在地,发出“哐啷”一声脆响和蒋慎行也是面色激动,浑身颤抖,两个人一起盯着那说话之人。
就在这时,便见那房梁上的人影身形一晃,宛如落叶随风般轻盈地飘然落下。明明不过是一跃,却叫人觉得宛若飞鸿踏雪,毫无声息,偏又带起一股无形威压,叫人心头发紧。待人影落地站稳,众人才看清他模样:约莫五六十岁年纪,身型挺拔,约有七尺之高,穿着一套极为寻常的土布农衣,腰间只随意束着一根麻绳,脚踏一双磨得发白的大撒鞋。若只看他五官,实在谈不上俊朗。眼不大、鼻不挺、嘴也不翘,俱是平平无奇的样貌。但不知怎的,所有这寻常之处拼合在一起,竟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独特气韵。也许是那一双眼睛过于明亮,竟隐隐泛着锐芒,仿佛能透人心魄;也许是那嘴角一抹不紧不慢的笑意,轻蔑又洒脱,叫人心中莫名忌惮;也许是他站在那里,分明什么都没做,却让人感觉这世间就没有什么能让他放在眼里。
欧阳林见到来人,眼前一亮,仿佛万丈晴空之中忽地划过一道熟悉的光。他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这等场合、这等时刻,于这天下楼之中,再次见到这个曾陪他度过少年岁月的身影。一瞬之间,那藏在心底许久的思念与依恋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再也按捺不住。他满脸笑意,脚步轻快得几乎飞起,一路小跑着冲了过去。就见那少年身形如燕穿林,一头扑入那人怀中,声音中带着未掩的惊喜与亲昵,甜甜唤道:“爹!”。那布衣男子却是神色未变,只是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几分,低头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到自己的义子出门在外,依然是明媚皓齿,皮肤白皙,没有任何受到委屈的地方,这才开口笑道:“臭小子,这才离开几个月,连你老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欧阳林这才回过神来,一边笑着摇头,一边红着脸从他怀里退出来,心头却仍在翻滚如潮。他从小便知义父武功低微,孤独求胜,与人交手从来没有赢过,但是怎么又会打出这惊天动地的一掌,竟然连阑渊陆这等人物都毫无还手之力,这才想起来问上一句:“爹!你怎么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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