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傻,他混,他拎不清,但他不是没有心。
何雨水是他唯一的亲妹妹,是爹妈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他一直以为自己把妹妹照顾得很好,每个月给钱,让她在学校吃香的喝辣的。
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他忘了,他居然忘了!
他忘了多久没给妹妹钱了!
他的钱呢?
他的钱,一部分变成了秦淮茹家饭桌上的白面馒头,一部分变成了贾张氏嘴里的花生米,还有一部分,变成了给棒梗买零嘴的毛票……他像个散财童子,把自己的工资大把大把地花在了外人身上,却让自己的亲妹妹在学校里饿得晕倒!
悔恨和羞耻像两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立刻、马上,给妹妹补回来!
他一头扎进三食堂的后厨,这里是他的天下。
几个帮厨的看到他,都愣住了。
“师父,您怎么回来了?”
“滚开!”傻柱眼睛通红,一把推开挡路的徒弟马华,冲到挂肉的钩子前,上面还挂着今天刚送来的半扇猪和几只处理干净的鸡。
他看都没看,一把抄起最大的那只肥鸡,拎到案板上,“哐”的一声,手起刀落,动作行云流水,快得像一道闪电。
“噗嗤!”
一分为二。
他抓起其中一半,用油纸胡乱一包,揣进怀里,转身就往外跑,留下后厨里一群人面面相觑。
“师父这是……受什么刺激了?”马华挠着头,一脸不解。
傻柱揣着那半只还带着体温的鸡,一路小跑往四合院赶。
他现在就要回家,立刻生火,炖上一锅最浓最香的鸡汤,送到医院去,亲眼看着妹妹喝下去。
刚拐进通往四合院的胡同,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就霸道地钻进了他的鼻孔。
这味道……是烤鸡?
他循着味儿往前走了几步,在轧钢厂后墙根的一片空地上,看到了三个熟悉的小身影。
正是秦淮茹家的三个孩子,棒梗、小当和槐花。
只见棒梗正蹲在一个用泥巴糊起来的土坷垃前,手里拿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扒拉着什么。
小当和槐花两个小丫头,则眼巴巴地围在旁边,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哥,好了没呀?好香啊!”槐花吸着鼻子,急切地问。
“着什么急!再烤一会儿肉不熟!”棒梗有模有样地呵斥着妹妹,一副一家之主的派头。
他用木棍敲开滚烫的泥块,一股夹杂着荷叶清香的肉味瞬间炸开,金黄油亮的鸡皮暴露在空气中,滋滋地冒着油。
这不就是叫花鸡吗!
傻柱看得一愣。
好家伙,棒梗这小子,手艺可以啊!
比他爹贾东旭强多了!
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溜达了过去。
棒梗正撕下一个油光锃亮的大鸡腿,准备自己先啃,一抬头,正对上傻柱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吓得手一哆嗦,鸡腿差点掉地上。
“傻……傻叔。”棒梗有些心虚地喊了一声。
傻柱却没半点要责备的意思,反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哥哥要照顾妹妹”的念头,看到棒梗这副模样,心里那点对妹妹的愧疚,居然诡异地转化成了一种“孺子可教”的欣慰。
“行啊你小子!”傻柱走上前,毫不客气地在棒梗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有能耐了,都知道弄叫花鸡了!还知道带着妹妹们一起吃,不错,有爷们儿样!”
听到夸奖,棒梗的腰杆顿时挺直了,刚才的心虚一扫而空。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鸡腿:“那还用说!咱做人就得讲究个实在 —— 我这儿但凡有一口肉进嘴,就保准让妹妹有一口热汤喝!亏谁也不能亏了自家人!”
这话本是无心,却像根针一样扎进了傻柱的心里。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怀里揣着的那半只鸡,仿佛也变得滚烫起来。
他没再多说,只是干笑了两声:“吃吧,吃吧,多给妹妹们分点。”
说完,他转过身,加快脚步朝四合院走去。
他得赶紧回去炖汤,不能再耽搁了。
刚一进中院,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迎了上来。
“柱子,你可回来了!”
秦淮茹脸上挂着她那标志性的、带着点愁苦又带着点亲切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她的眼神像雷达一样,瞬间就锁定了傻柱怀里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那鼓鼓囊囊的形状,还有从缝隙里渗出的一点血水,无一不在昭示着里面是块硬货。
“哎哟,这是什么好东西?”秦淮茹说着,人已经凑到了跟前,一边用手帕擦着额头不存在的汗,一边伸出手,动作自然无比地就要去拿傻柱怀里的东西,“看你跑这一头汗,快给我,正好我们家棒梗他们正长身体,缺营养呢!”
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她已经演练了成百上千遍,以往每次,傻柱都会半推半就地把东西交到她手上。
然而,这一次,傻柱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往后一撤,躲开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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