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营地提供的三日休整时间,珍贵而短暂。凌辰渊谢绝了遗民们送来的更多食物,将自己关在石屋内,全力恢复。此地虽深处地下,但虚空能量充沛,对于身负混沌之力的他而言,也算是不错的补充。他主要依靠《不死经》炼化体内残存的星源之种和双月残钥反馈的微弱能量,同时以混沌星眸内视,细致修复着与森林意志对抗时受损的神魂。
第三日清晨,凌辰渊睁开双眼,眸中神光湛然,气息沉凝如古井无波。实力虽未突破,但状态已调整至巅峰,对力量的掌控更显圆融。他推门而出,阿尔法长老和几名遗民长者已等候在外,面色凝重。
“准备好了?”阿尔法问道,手中托着一枚拳头大小、内部有雾气流转的紫色晶球,“这是‘虚空珠’,能暂时屏蔽你的气息,并在古径中指引方向,但效力只能维持六个时辰。一旦珠子完全变成灰色,必须立刻找到安全之地隐匿,否则必被森林意志察觉。”
凌辰渊接过虚空珠,入手冰凉,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稳定空间之力。“多谢。”
“沿着营地西侧那条暗河逆流而上,尽头处有一道瀑布,瀑布后方便是古径入口。”阿尔法指向溶洞一侧的地下河,“记住,古径之内,空间错乱,虚实难辨,务必紧跟虚空珠的指引,切勿相信眼睛看到的任何景象。还有…小心‘虚空影虫’。”
“虚空影虫?”
“一种栖息在古径中的诡异生物,无形无质,能模仿各种景象和声音,诱骗猎物坠入空间裂缝。”阿尔法语气严肃,“它们唯一的弱点,是对纯净的空间波动异常敏感。必要时,可主动释放一丝空间之力惊走它们,但切忌过量,否则会引来更麻烦的东西。”
凌辰渊记下要点,对众人拱了拱手:“保重。”
没有更多言语,他转身走向西侧暗河。河水冰冷刺骨,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他逆流而上,身形在黑暗中如同鬼魅。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传来隆隆水声,一道巨大的地下瀑布出现在眼前,水流从高处倾泻而下,注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
根据阿尔法的指示,凌辰渊潜入寒潭,避开漩涡,绕到瀑布后方。果然,在激流冲刷的岩壁上,有一个被水帘遮掩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边缘光滑,似乎经常有东西进出。
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洞口初极狭,复行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但景象却让他心头一凛。
这里不再是地下溶洞,而是一片光怪陆离、无法用常理度量的诡异空间!上下四方仿佛失去了意义,脚下是不断扭曲变幻的、如同油彩般流淌的光带,头顶则是无数破碎的、倒悬的山川河流影像。一些地方空间如同镜面般破碎,露出后面漆黑的虚空;另一些地方则凝聚着扭曲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能量旋涡。
这就是虚空古径!一条穿梭于世界碎片夹缝中的危险通道!
手中的虚空珠散发出柔和的紫光,投射出一道纤细的光线,指向某个方向。凌辰渊收敛心神,将混沌星眸的洞察力提升到极致,不再依赖视觉,而是紧紧跟随虚空珠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在光怪陆离的空间中前行。
他行走在流淌的光带上,感觉如同踩在棉花上,虚实不定。耳边传来各种诡异的声响,有时是女子的哭泣,有时是兵刃交击,有时则是阿尔法长老急切的呼唤,试图让他偏离方向。但他谨记告诫,心志如铁,丝毫不为所动。
突然,前方光带扭曲,化作一片宁静祥和的绿洲景象,泉水叮咚,鸟语花香,与周围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虚空珠的光线笔直地指向绿洲中心。
凌辰渊脚步一顿,混沌星眸仔细扫视。绿洲景象看似完美,但在星眸的洞察下,却能看到细微的能量不协调,尤其是那泉水的倒影中,隐约有无数细小的、扭曲的虫影在蠕动。
“虚空影虫…”凌辰渊心中冷笑。他并未释放空间之力,而是悄然运转《幽影遁》,将自身气息与周围混乱的空间波动融为一体,如同滑溜的游鱼,悄无声息地绕开了这片诱饵区域。
果然,当他绕过绿洲后,那景象瞬间崩塌,重新化为扭曲的光带,隐约传来几声气急败坏的嘶鸣。
如此这般,凌辰渊在古径中艰难前行,凭借着虚空珠和混沌星眸,一次次避开空间陷阱和影虫的诱惑。途中,他也遭遇了几只真正的、如同阴影般飘忽不定的虚空影虫本体,它们试图靠近缠绕,都被凌辰渊以精妙控制的一丝空间波动惊走。
时间一点点过去,虚空珠内的紫色雾气逐渐变得稀薄,颜色向灰色转变。凌辰渊心中计算着时间,加快了脚步。
终于,在虚空珠即将完全变成灰色的前一刻,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由无数银色符文构成的圆形光门。光门之后,隐约可见一片更加深邃、散发着令人心悸波动的黑暗空间,以及黑暗中一点微弱却无比凝聚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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