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陆明舟轻嗤一声,语气里裹着点调侃:“你分明是想问,陆晴后来还见过乔欢没有吧?”他一句话就戳破了对方的小心思。
这话让陆择愣了愣,随即坦然承认:“确实是。那时候大家关系那么好,突然就断了联系,我挺好奇她是不是还留在翰林念高中。”
“哦,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陆明舟接话,“家里不安全,我妈没让陆晴回翰林高考。”
陆择猛地回过神,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自己方才实在太沉不住气,竟轻易暴露了心思。
他赶紧转移话题,掩饰窘迫:“对,我倒忘了家里这档子事。那晴晴在哪儿考的?总不能真走‘留学生’的路子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嗯”,陆明舟解释道:“托我妈找了关系,用借读生名额在邻市考的。
考前一周就住那边酒店了,除了我和送资料的阿姨,谁都没见。”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沉了些,带着明显的失落:“至于乔欢……我出国后试着联系过,可她的电话早就成空号了。”
“什么?”陆择心头一震。原来,自己之前发给乔欢的报喜短信石沉大海,竟是这个缘故。
陆择握着手机沉默两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
连声音都轻了几分:“难怪……我早上特意给她发了报喜短信,一直没等到回复,还以为是她忙得忘了回。”
电话那头的陆明舟也静了静,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后来晴晴托以前的同学问过,我们离开学校后,
乔欢家好像出了点意外,别墅都变卖了,大概是搬回老家了,具体在哪儿,没人说得清。”
“唉。”陆择低叹一声,心口像堵了团湿棉花。
火场里那劫后余生的拥抱还历历在目,明明没来得及好好说句再见,怎么转眼就断了所有音信。
“能不能拜托姑姑,再帮忙打听下她们家的去处?”陆择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切。
“我早让我妈问过了。”陆明舟的语气沉了沉,“但这半年,连她们家开的那间香烛铺都停业了,谁也不知道她们一家人去了何方。”
“香烛铺也关了?”陆择低声重复,声音里裹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发紧。
那间铺子他从没和乔欢去过,只存在于他的想象里。
可他闭着眼都能勾勒出模样:玻璃柜里码着叠得齐整的黄纸,柜台上供着尊小巧的玉观音,阳光斜斜溜进铺子,
乔欢的父母在里头忙前忙后,连空气里飘着的檀香味,都该是暖烘烘的。
“到底出了多大的意外,才会连赖以为生的铺子都不要,举家搬走啊……”他对着听筒轻声喃喃,语气里满是怅然。
电话那头没了声响,只剩陆明舟轻浅的呼吸,在寂静里听得格外清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我妈说,派出所也问过,登记的地址早空了。晴晴前阵子整理旧书,翻到乔欢送她的小泥人,还躲在房里偷偷哭了。”
说到这儿,他语气里忽然掺了点酸溜溜的意味,像在吃醋:“这丫头,给晴晴捏了专属小泥人,倒忘了给她从前的社团社长也捏一个。”
陆择听着这股醋劲,嘴角总算牵起抹浅淡的弧度,胸口的沉闷散了些,语气里还带了点刻意的炫耀:“呵,那我可比你待遇好,小泥人,我有好几个呢。”
电话那头的陆明舟猛地一顿,北京那夜的画面突然撞进脑子里,
他捡到的那封乔欢写给陆择的告白信,还有信旁边的礼物盒,里头可不就躺着个捏得惟妙惟肖的陆择小泥人。
陆明舟至今也猜不透,那晚乔欢为何没把东西送出去,反倒弄丢了,最后蹲在胡同里哭得肩膀发颤。
他喉结轻轻滚了滚,没接话。
那只装着小泥人和告白信的铁盒,此刻还锁在他房间的书桌抽屉里,
盒面上蒙着层薄灰,像极了他藏在心底、没敢对任何人说的秘密。
陆明舟攥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收紧,沉默了两秒才扯着嗓子岔开话:“得得得,知道你受欢迎行了吧?”语气里还带着点没压下去的别扭。
他故意说得急,像是怕陆择追问泥人的事。听筒里果然传来陆择爽快的应声:“我这总有让你羡慕的东西了。”
陆择嘴上应得爽快,心里对乔欢的担忧却半点没减,像块小石头沉沉压着。
若不是黑衣人那事的调查一直没进展,他真想趁着入学剑大前的空当回国,
找乔欢从前的同学问问,打听她的下落,看看她家的难处里,自己能不能帮上点忙。
念头一转,他又想起黑衣人。他对着听筒顿了顿,
终究还是问出口:“对了,家里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你知道吗,姑姑有没有说什么?”
每次和母亲秦语通电话,她总说“近来都好”,
可那语气里的刻意轻松,让他实在不确定,母亲是不是在瞒着他什么。
“家里这一年倒还算平静,不管是生意上还是日常里,都没再见到黑衣人的痕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