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十字军的特殊隔离病房,因为迷你鲁格赛特的存在,氛围变得微妙而活跃。
西瑟斯依旧是沉默的中心,但他不再是完全凝固的冰雕。
那只缩小后显得莫名有点笨拙可爱的鲁格赛特,像一块活体的、会嘶嘶叫的彩色磁石,牢牢吸附在他身边。
它时而用脑袋蹭他的手心,时而用尾巴尖好奇地触碰房间里流淌的柔和光晕,时而又会对任何未经允许靠近西瑟斯的奥(尤其是泰罗)龇出并不明显的小尖牙,发出威胁的低吼。
泰迦的到来成了这间病房里最明亮的色彩。
小家伙几乎是立刻就接受了这个小号的、看起来“无害”了许多的鲁格赛特。
他每次来,除了给西瑟斯带各种小玩意儿,还会特意给鲁格赛特也带一份——有时是希卡利实验室出品的、高纯度的能量块,被鲁格赛特一口吞掉,然后满足地蹭西瑟斯的腿,有时是闪着奇异光泽的宇宙矿石,被它当成玩具用爪子拨弄。
“小鲁格,看这个!”泰迦会兴奋地举起新的矿石。
鲁格赛特会歪着它那比例依旧威严的小脑袋,盯着矿石,然后用尾巴快速扫过来,扒拉到西瑟斯脚边,像是在进贡。
西瑟斯通常只是安静地看着。
看着泰迦叽叽喳喳、充满活力地试图和鲁格赛特“交流”,看着鲁格赛特用各种笨拙的方式回应,或是守护在他身边。
那层冰冷的屏障在这样奇特的“一家三口”(泰迦单方面认定)般的氛围中,持续地、缓慢地消融着。
他偶尔会伸出手,不是去拿能量晶石,而是极轻地摸摸泰迦的角,或者拍拍鲁格赛特坚硬的甲壳。
这种细微的互动,总能换来泰迦惊喜闪亮的眼神和鲁格赛特更加响亮的、呼噜般的满足低鸣。
泰罗站在观察窗外,看着里面这超乎想象却异常和谐的一幕,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暖流和酸涩。
他看到西瑟斯身上那尖锐的棱角正在被一点点磨平,虽然缓慢,却真实可见。
一天,泰迦因为竞技场的训练任务提前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西瑟斯和盘踞在他膝上打盹的迷你鲁格赛特。
泰罗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轻轻走了进去。
鲁格赛特立刻警觉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音。
西瑟斯拍了拍它的脑袋,它才不情愿地重新趴下,但红瞳依旧死死盯着泰罗。
泰罗没有靠得太近,他停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西瑟斯。
西瑟斯也抬起眼看他,目光平静,没有了最初的刺骨冰寒,但也谈不上热络。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片刻。
泰罗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看着西瑟斯身上依旧清晰的黑暗纹路和膝上那头危险的宇宙白细胞,声音低沉而清晰地说道: “西瑟斯……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们无法理解你现在的状态,或者……无法接受。”
西瑟斯的眼灯微微闪烁了一下,没有反驳。
泰罗继续说道,语气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种郑重:“力量的形式,黑暗也好,光明也罢……它们本身,并不定义你是善还是恶。”
西瑟斯抚摸鲁格赛特的动作顿住。
“真正重要的是这里。”泰罗抬起手,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胸口那璀璨的奥特心脏的位置,金色的眼灯灼灼地望向西瑟斯:“是你的意志,你的选择,你想要守护什么的心。”
他的目光扫过因为听到严肃话题而再次抬起头、似乎有些躁动的迷你鲁格赛特,声音放缓了些:“就像它……鲁格赛特。它被称为宇宙白细胞,是灾难的化身,但现在,它选择守护你,依恋你。那么对于你而言,它就不是灾难。”
“所以……”泰罗的目光重新回到西瑟斯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坦诚和坚定:“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只要你还是你,只要你没有背离你内心曾经坚守的正义和温柔……光之国就永远是你的容身之所。我们……我,就永远不会认为你是‘错误’的。”
这番话,泰罗说得有些艰难,却字句清晰,掷地有声。
他没有回避西瑟斯的变化,而是试图去理解,去重新定义“家”和“归属”的边界。
西瑟斯彻底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泰罗,似乎在分辨他话语中的真意,在衡量这份承诺的重量。
他膝上的鲁格赛特也安静了下来,只是看看泰罗,又仰头看看西瑟斯。
病房里再次陷入寂静,但这一次的寂静,却不再冰冷,反而像是有某种沉重的东西被轻轻搬开,透出了一丝可以呼吸的缝隙。
良久,西瑟斯极轻微地……点了点头。
幅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足以让泰罗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巨大的喜悦和希望如同光能般瞬间充盈了他的全身。
……
时间在银十字军的特殊隔离病房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平和的节奏流淌着。
西瑟斯身体的稳定程度超出了玛丽最初的预期,那诡异的紫色能量在维利思的疏导和泰迦、迷你鲁格赛特带来的微妙情感支撑下,似乎进入了长久的休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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