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接到父亲电话时,正在公司加班。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你爷爷走了,明天就回来吧。"父亲的声音沙哑而疲惫,电话那头隐约能听到女人的哭声。
李根已经有五年没回过李家村了。自从大学毕业后在城市找到工作,他就很少回去。农村的生活让他感到压抑,那些古老的习俗和迷信在他看来愚昧可笑。但祖父的葬礼,他必须参加。
第二天一早,李根坐上了返乡的大巴。车子驶离城市,窗外的景色逐渐从高楼大厦变成了连绵的田野。三个小时后,他在一个破旧的站台下了车,父亲骑着那辆老旧的摩托车在那里等他。
"怎么这么晚?"父亲皱眉问道,脸上的皱纹比李根记忆中更深了。
"路上堵车。"李根撒了个谎,其实是他故意选了晚一班的巴士。
李家村比李根记忆中的更加破败。青壮年大多外出打工,留下的多是老人和孩子。祖父的灵堂设在老宅的正厅,一口漆黑的棺材摆在中央,前面放着香案和遗像。照片里的祖父面容严肃,眼神锐利,与李根记忆中的形象分毫不差。
"去给你爷爷磕个头。"父亲推了他一把。
李根不情愿地跪下,敷衍地磕了三个头。起身时,他无意间瞥见棺材的缝隙,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时候下葬?"李根问道。
"按规矩要停灵三天,后天出殡。"父亲回答,"今晚你守上半夜。"
夜幕降临后,大部分亲属都去休息了,只留下李根和两个远房堂兄在灵堂守夜。堂兄们坐在角落里玩手机,偶尔往火盆里扔几张纸钱。李根坐在棺材旁的椅子上,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摇晃,投下诡异的阴影。
午夜时分,两个堂兄说要去吃点东西,留下李根一人。灵堂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蜡烛燃烧的轻微噼啪声。李根感到一阵困意袭来,眼皮越来越重。
就在他快要睡着时,一声轻微的"刮擦"声惊醒了他。
声音来自棺材。
李根猛地坐直身体,死死盯着那口黑漆棺材。又是一声"刮擦",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刮擦木板。李根的背脊一阵发凉,冷汗浸湿了衬衫。
"有人吗?"他颤抖着问道,声音在空荡的灵堂里回荡。
没有回答,但那刮擦声停止了。李根松了口气,告诉自己可能是木头热胀冷缩发出的声音。他站起身,想去找堂兄们回来,却鬼使神差地走向了棺材。
棺材盖没有完全钉死,留着一道缝隙。李根咽了口唾沫,慢慢俯身,想从缝隙往里看——
"你在干什么?"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李根吓得差点跳起来。
"我...我好像听到里面有声音。"李根结结巴巴地说。
父亲皱起眉头:"胡说什么,你爷爷已经走了。"他走到棺材前,恭敬地上了三炷香,"去休息吧,我来守下半夜。"
李根点点头,逃也似地离开了灵堂。走到院子里,他回头看了一眼,隐约看到父亲正俯身在棺材旁,似乎在检查什么。
第二天一早,李根被一阵哭声吵醒。他穿好衣服来到灵堂,发现母亲和几个姑姑围在棺材旁痛哭。走近一看,李根倒吸一口冷气——棺材盖被完全打开了,祖父的遗体暴露在众人面前。
更诡异的是,祖父的双手原本是交叉放在腹部的,现在却变成了双手伸直,像是要抓住什么。而且,李根清楚地记得昨天祖父的指甲是修剪整齐的,现在却变得又长又黄,弯曲如钩。
"这是怎么回事?"李根小声问站在一旁的堂兄。
"老规矩,开棺让亲人最后看一眼。"堂兄回答,似乎对遗体姿势的改变毫不在意。
李根想说些什么,但道士已经开始念经,亲属们排队向遗体告别。轮到李根时,他强忍着恐惧看了一眼祖父的脸——那张曾经严厉的面孔现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嘴角甚至微微上扬,像是在微笑。最让李根毛骨悚然的是,他总觉得祖父闭着的眼皮在轻微颤动,仿佛随时会睁开。
告别仪式结束后,棺材被重新盖上,这次钉得死死的。八个壮年男子抬起棺材,向村外的坟地出发。李根作为长孙,捧着遗像走在最前面。
出殡队伍刚出村口,李根就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棺材似乎异常沉重,抬棺的人个个满头大汗,脚步沉重。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远处传来雷声。
"要下雨了,快点走!"道士大声催促。
队伍加快脚步,但刚走到半路,大雨就倾盆而下。泥泞的山路变得湿滑难行,抬棺的人几次差点摔倒。突然,一声巨响,一根抬杠断裂,棺材重重地倾斜了一下,差点滑落。
"小心!"人们惊呼着围上去稳住棺材。
就在这混乱中,李根清楚地看到,棺材盖因为刚才的撞击裂开了一道缝隙,而在那黑暗的缝隙中,有一只眼睛正盯着他——那是祖父的眼睛,浑浊而充满血丝,但确确实实是睁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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