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把电动车停在路边。七月的阳光毒辣得像是要把人烤干,他拧开矿泉水瓶,一口气灌下去半瓶。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是站点主管老李。
"喂,老李?"
"小周啊,你现在在哪?有个急件,客户催得紧。"老李的声音里带着一贯的不耐烦。
周克华看了看手表,下午三点二十,他今天已经送了四十多单,还有十几单等着送。"我在锦绣花园这边,什么急件?"
"一个老宅区的,地址发你手机上了。收件人叫陈阿婆,客户说必须今天送到,加急的,运费另算。"
周克华皱了皱眉:"老宅区?那边不是都拆迁了吗?"
"管他呢,地址这么写的你就这么送。快点啊,别耽误。"老李说完就挂了电话。
手机震动了一下,地址跳了出来:槐荫路44号,陈阿婆收。周克华盯着这个地址,心里莫名有些发毛。槐荫路那片他熟悉,去年就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栋破败的老房子孤零零地立着,平时连流浪汉都不愿意去。
他叹了口气,把剩下的水喝完,重新戴上头盔。这单送完就能下班了,他想着晚上约女朋友小美去看电影,心情稍微好了些。
电动车拐上主干道,周克华打开了导航。奇怪的是,平时反应迅速的导航今天却迟迟加载不出来,屏幕上的箭头不停地转圈。他试着重新输入地址,系统却提示"无法找到该地址"。
"见鬼了。"周克华嘟囔着,决定凭记忆开过去。槐荫路离这不远,穿过两个街区就到了。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下来,远处传来闷雷声。周克华抬头看了看,明明刚才还是大太阳,怎么转眼就要下雨了?他加快车速,想赶在雨前把快递送到。
拐进槐荫路时,周克华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这条路两旁的槐树早已被砍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截光秃秃的树桩,像是被斩首的尸体。44号在路的尽头,那是一栋三层的老式洋房,外墙斑驳,窗户大多破碎,黑洞洞的窗口像是一只只眼睛盯着他。
周克华停下车,从后备箱取出那个特殊的快递。包裹不大,约莫鞋盒大小,用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拿在手里却异常沉重,仿佛里面装的是石头而非普通物品。他仔细看了看快递单,收件人确实是"陈阿婆",地址也没错,但奇怪的是,发件人一栏是空白的。
"有人吗?"周克华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喊道。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破窗发出的呜咽声。
他试着推了推铁门,出乎意料的是,门吱呀一声开了,仿佛早就等着他的到来。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有半人高,一条石板小路蜿蜒通向主屋。周克华犹豫了一下,还是踏上了那条小路。
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周克华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不知是汗水还是空气中的湿气。
走到主屋门前,周克华再次喊道:"陈阿婆在家吗?有您的快递!"
依然没有回应。他试着敲门,腐朽的木门在他手指触碰的瞬间开了一条缝。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古怪气味扑面而来,让他胃部一阵翻腾。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房子里回荡。
周克华决定把快递放在门口就离开。正当他弯腰时,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小伙子,是我的快递吗?"
他吓得差点跳起来,转身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老妇人穿着深蓝色的对襟衫,头发花白,脸上皱纹纵横,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直勾勾地盯着他。
"您...您是陈阿婆?"周克华结结巴巴地问,心脏狂跳。
老妇人点点头,伸出枯枝般的手:"是我的快递,给我吧。"
周克华递过包裹,老妇人的手碰到他的瞬间,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被冰水浇透。老妇人接过包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谢谢你啊,小伙子。进来喝杯茶吧,天气这么热。"
"不、不用了,我还有别的快递要送。"周克华后退一步,本能地想要远离这个诡异的老人。
老妇人的笑容消失了:"急着走什么?你不是最后一个快递了吗?"
周克华一愣:"您怎么知道?"
老妇人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推开门:"进来吧,外面要下雨了。"
就在这时,天空一声炸雷,豆大的雨点开始砸下来。周克华无奈,只好跟着老妇人进了屋。
屋内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家具都蒙着白布,积了厚厚的灰尘。奇怪的是,客厅中央却摆着一张干净的木桌,桌上放着几个和周克华手中一模一样的牛皮纸包裹。
"坐。"老妇人指了指一张椅子,然后慢悠悠地走向厨房,"我去泡茶。"
周克华没有坐下,他的目光被桌上的包裹吸引。那些包裹上都贴着快递单,他鬼使神差地凑近看了看,顿时浑身血液凝固——每个包裹的收件人名字都不一样,但发件人一栏都写着同一个名字:周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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