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华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木偶的脸庞,指腹传来冰凉滑腻的触感,像是摸着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木偶的眼睛半睁半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它的四肢被十几根几乎看不见的丝线吊着,那些丝线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木偶...有点邪门。"古董店的老板站在一旁,搓着手,眼神闪烁不定,"您确定要买?"
陈天华没有回答。作为市立剧院的道具师,他对提线木偶有着近乎痴迷的喜爱。这个木偶做工精细得令人发指——每一根手指关节都能活动,眼皮能开合,甚至嘴角的肌肉纹理都清晰可见。它穿着清朝戏服,衣料已经泛黄发脆,但上面的刺绣依然栩栩如生。
"多少钱?"陈天华终于开口,声音因为兴奋而略显嘶哑。
老板犹豫了一下,"八百...不,五百您拿走。说实话,这玩意儿放我这儿好几年了,没人敢要。"
陈天华爽快地付了钱,小心翼翼地将木偶装进自己带来的皮箱。当他扣上锁扣时,似乎听到箱子里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他摇摇头,把这归咎于老旧木地板的吱呀声。
回家的路上,陈天华总觉得有人在看他。地铁车厢里,对面的小女孩突然指着他的皮箱大哭起来,被她母亲慌忙抱走。出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拦住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皮箱。
"那东西...会吃人。"老乞丐嘶哑地说,然后蹒跚着消失在人群中。
陈天华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但很快又为自己的迷信感到可笑。不过是个木偶而已。
他的公寓在城东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顶层。推开门,陈天华立刻把皮箱放在工作台上,迫不及待地取出木偶。在自家明亮的灯光下,木偶显得更加精致,也更加...生动。陈天华注意到它的眼睛似乎比在店里时睁得更大了些,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变得更加明显。
"真美..."陈天华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拨动木偶背后的控制板。令他惊讶的是,尽管看起来年代久远,木偶的关节活动起来却异常顺滑,仿佛有人一直在保养它。
他试着让木偶做了几个基本动作——抬手、转头、弯腰。每个动作都流畅得不可思议,木偶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当陈天华操纵它鞠躬时,他甚至听到木偶的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就像是在笑。
当晚,陈天华把木偶放在工作室的架子上,自己回到卧室休息。半夜,他被一阵细微的"咔嗒"声惊醒。声音来自工作室,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敲击木头。
"老鼠?"陈天华嘟囔着,打开床头灯。就在灯光亮起的瞬间,敲击声戛然而止。
第二天早晨,陈天华发现工作室里的几件小工具不见了——一把雕刻刀、一卷细线和一小瓶胶水。他翻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找到,却在木偶旁边发现了它们,整齐地排列着,就像有人准备用它们做些什么。
更奇怪的是,木偶的位置变了。陈天华清楚地记得昨晚它是面朝窗户放的,现在却转向了门口,那双半睁的眼睛似乎正盯着刚进来的他。
"见鬼..."陈天华感到一阵恶寒,但很快又说服自己可能是记错了。他把工具收好,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越来越多。陈天华经常在半夜听到工作室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丝线被拉扯的声音。早晨总会发现一些小物件移动了位置,有时是剪刀,有时是颜料,它们总是出现在木偶旁边。最诡异的是,木偶的表情似乎在变化——它的嘴角越来越上扬,眼睛越睁越大,仿佛正在逐渐苏醒。
第五天晚上,陈天华决定在工作室过夜,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角落里支了张简易床,关了灯,但没睡着,静静地等待着。
午夜刚过,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从架子方向传来。陈天华屏住呼吸,慢慢转过头。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架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木偶静静地站在那里,但它的手指——陈天华清楚地看到——正在微微颤动,就像是在弹奏一架看不见的钢琴。
陈天华的心脏狂跳起来,冷汗浸湿了后背。他死死盯着木偶,看着它的手指动作越来越明显,然后是手腕,接着整个手臂开始缓缓抬起。
"这不可能..."陈天华无声地呢喃,恐惧像冰水一样灌入他的血管。
就在这时,木偶的头突然转向了他。在月光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正对着陈天华,半睁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陈天华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打开灯。灯光亮起的瞬间,木偶恢复了静止,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陈天华注意到,它的右手现在抬到了一个奇怪的角度,食指伸直,正指向工作室的某个角落。
那里放着他的笔记本电脑。
陈天华颤抖着走过去打开电脑,鬼使神差地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古董提线木偶 诡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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