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死后的第七天,他的手机收到了一个新包裹的取件信息。
短信提示音响起时,我正对着沙发上他常坐的那个位置发呆。屋里死气沉沉,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我摸索着拿起我的手机,屏幕的冷光刺得眼睛生疼。
发信人是个陌生的快递柜号码,信息很简单:“【菜鸟驿站】您的包裹已到小区门口快递柜,取件码是9527,请及时领取。”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手机号码,是李强的,我的丈夫。那个一周前在意外中脑袋被砸得稀烂,我亲手确认了遗体,昨天刚刚下葬的男人。他的手机应该随着他的一些私人物品,一起放在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才对。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床,冲到梳妆台前,颤抖着打开那个抽屉。里面空空如也。他的手机不见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比停尸房的冷气还冻人。
谁会拿了他的手机?又怎么会用他的账号下单?也许是之前下单的,延迟送到了?我试图用理性安慰自己,但心底有个声音在尖叫: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那一晚,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让我心惊肉跳。我总觉得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不是从窗外,而是从……屋子里面。从那空着的沙发位置,从紧闭的衣柜门缝里。
第二天,强烈的恐惧和一种病态的好奇驱使着我。我去了小区门口的快递柜。输入取件码的时候,手指冰凉。柜门“咔哒”一声弹开,里面躺着一个扁平的、巴掌大小的硬纸板信封,很轻,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
我把它拿回家,扔在客厅的茶几上,像扔一块烧红的炭。我盯着它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拆开了。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是我家卧室的照片,看角度是从卧室门口拍的。照片里,我侧身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被子盖到胸口。拍摄的时间显然是晚上,只有床头一盏小夜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而照片的右下角,靠近床尾的地板上,有一团模糊的、人形的黑影。光线太暗,看不清细节,但那轮廓,像极了一个人蜷缩在那里。
我的血都凉了。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谁拍的?那团黑影是什么?是……他吗?
我发疯似的检查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门窗都锁得好好的,没有闯入的痕迹。我甚至查看了手机里云相册的备份记录,最近的一张照片还是上周我和李强的合影,背景是公园,阳光很好,他搂着我的腰,笑得很恶心——他总是那样,人前装得人模狗样。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我开始怀疑那张照片是不是某个卑劣的恶作剧,也许是李强生前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是他自己安排的?他那种变态的掌控欲,死了也不让我安生?想到他生前对我做的那些事,那些下流的“夫妻互动”,我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他总喜欢在那种时候,凑在我耳边用黏腻的声音说:“老婆,你看你这样子,离了我谁要你?也就我能让你这么爽。” 每次我都像条死鱼一样忍着,想着哪天他死了就好了。
现在他真的死了,我却感觉他好像以另一种更可怕的方式回来了。
第三天晚上,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正在厨房煮泡面,忽然听到客厅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不是脚步声,也不是物品掉落的声音,而是一种……缓慢的、黏滞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地上拖行。
我浑身汗毛倒竖,抄起一把水果刀,屏住呼吸走到厨房门口,悄悄往外看。
客厅里空无一人。夕阳的余晖把地板照成橘红色,一切如常。
但那声音……我确信我听到了。
我颤抖着打开客厅所有的灯,光线驱散了阴影,却驱不散我心头的寒意。我检查了地板,干净得反光,没有任何拖拽的痕迹。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噩梦。梦里,李强趴在我身上,和生前无数次一样,沉重的身体压得我喘不过气。他的脸血肉模糊,就像我最后在停尸房看到的那样,但他还在动,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我拼命想推开他,却动弹不得。他在我耳边吹着冷气,没有声音,但我就是能“听”到他那恶心的想法:“老婆……我回来了……还没完呢……”
我尖叫着惊醒,浑身被冷汗湿透。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但那种被压缚的感觉真实得可怕,胸口仿佛还残留着冰冷的重量。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越收越紧。我决定不再坐以待毙。我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天,我联系了快递公司,查询那个包裹的寄出信息。客服查询后告诉我,包裹是从城西的一个快递点寄出的,寄件人信息栏是空的,付款方式显示是李强的网络支付账户,支付时间……是在他死后第三天的凌晨。
我立刻打车去了那个快递点。那是个很小的店面,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在忙碌。我描述了情况,问他是否记得几天前有人来寄过一个扁平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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