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光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摩挲，五条悟的短讯还亮着，蓝白色的光在她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虎杖的分镜在脑海里闪回，少年眼角那滴泪仿佛还带着温度，此刻终于随着短讯里“目标已确认”四个字，慢慢从她紧绷的神经上剥落。
她松了松攥成拳的右手，掌心里的墨纹像被温水泡开的墨锭，浅淡的纹路里还残留着刚才传递警报时的灼痛——那是预言能力与咒力共振的后遗症。
“呼——”她对着掌心呵了口气，指节因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泛白。
可刚放松不到三秒，后颈的寒毛突然竖了起来。
虎杖的异常被提前遏制，说明对方掌握的情报精准到了分钟级。
但她的加密频道连五条悟都需要通过春日井静的“记忆锚点阵”中转，能截获的人......
“监察科内部有耳目。”她低声念出这个结论，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书桌上摊开的漫画原稿被风掀起一页，画着咒术师们在十字路口的分镜，此刻看起来像极了被人动过手脚的情报网。
手机突然震动，是春日井静的视频邀请。
屏幕里，巫女的长发用银链束成高马尾，指尖正按在胸前的水晶吊坠上，吊坠里流转的蓝光比平时更急促：“光，锚点阵的共鸣频率出现波动，有人在尝试逆向追踪记忆通道。”
佐藤光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盯着春日井静耳后若隐若现的咒纹——那是长期使用记忆术式留下的痕迹。
“调整频率，开放虚假避险路线。”她抓起桌上的马克笔，在白板上快速画下几个交叉的箭头，“只对高层安插的‘观察者’开放，记得在记忆残留里加些情绪……比如，恐惧时的战栗感，或者犹豫时的停顿。”
“这样他们就会以为自己截获了真实预警？”春日井静的指尖在吊坠上轻点，蓝光突然凝成一道细流，“需要我在术式里埋追踪信标吗？”
“不用。”佐藤光摇头，马克笔在白板上画出个破碎的圆，“我们要让他们‘看’到想看到的，而不是被他们反制。”她的声音突然放轻，像在哄一只受了惊的猫，“辛苦你了，静。等结束后请你吃可丽饼，加双倍草莓。”
春日井静的嘴角终于翘了翘，指尖在屏幕上比了个“OK”，视频框随之暗了下去。
佐藤光转身看向窗外，夜色里某栋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光，像极了监察科的数据中心——那里此刻正有双眼睛，盯着她刻意留下的“情感残留”。
涩谷方向，五条悟站在高专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月光透过墨镜在他脸上投下冷白的影。
手机里的加密图像还在播放：废弃工厂的仓库里，咒灵的黑紫色瘴气正从地面裂缝渗出。
他屈指敲了敲屏幕右下角——那截电线杆的阴影角度明显不对，像用PS强行P上去的。
更可笑的是，画面里咒灵的腐臭味被处理得太干净，真正的咒灵聚合早该在空气中留下令人作呕的甜腥。
“东堂，带二十人去工厂巡查。”他转身对门外喊了声，故意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记得穿厚点，夜里风大。”
门外传来东堂葵咋咋呼呼的应和声，脚步声渐远后，五条悟低头瞥了眼手表。
三分钟后，窗台上的招财猫摆件突然晃了晃——那是他设下的咒力警报。
他背着手走到门口，虚掩的门缝里映出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用手机翻拍他的“草图副本”。
“辛苦你了。”五条悟突然出声，吓得那人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手机，屏幕里是被翻拍的“工厂预警图”，“要我帮你传给上司吗？”
那人脸色煞白，膝盖一弯就要跪下。
五条悟却只是把手机塞回他手里，指节轻轻敲了敲对方胸口的监察科徽章：“下不为例。”转身时，他对着空气勾了勾手指，藏在暗处的熊猫立刻闪出来，用圆滚滚的爪子比了个“收到”。
同一时间，神宫寺凉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
数据审查屏上，那份“工厂预警”的认证链像条被污染的河流，明明显示着她的电子签章，时间戳却对不上她的工作记录。
她扯了扯领带，后颈的冷汗顺着衬衫领口往下淌——这意味着有人黑进了她的权限，甚至可能……
“叮——”访问日志弹出新记录。
她猛地向前探身，瞳孔缩成针尖：最后一次修改认证链的IP地址，指向技术科的三岛拓真。
那个总是抱着保温杯、见人就鞠躬的男人？
神宫寺凉抓起外套冲出门，却在技术科门口顿住脚步——三岛的工位空着，电脑屏幕黑着。
她伸手触碰主机，余温还在。
按下开机键，黑屏上只跳出一行血红色的字：“数据已格式化”。
她摸出随身笔记本，钢笔尖在纸页上戳出个洞：“信任体系已腐烂”。
写完后，她撕下这页纸，塞进西装内袋的“回声”U盘夹层——那是佐藤光用记忆术式特制的，能保存原始数据的“记忆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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