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炼丹室的窗棂缝里,正漏进第三日的晨阳。淡金色的光线落在堆积如山的灵材上,给褐色的烈火草、赤红的焰心果镀上一层暖光,唯独角落里那筐淡紫色的妖灵果,还保持着冷润的光泽——那是昨日从万妖界通道附近采集的,带着点未消散的妖力,是炼制抗妖丹的核心灵材之一。
柳含烟跪在蒲团上,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大半。淡红色的劲装紧贴着脊背,勾勒出她略显单薄却挺拔的线条,鬓角的碎发黏在脸颊上,沾着细小的汗珠,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她面前的烈火鼎泛着暗红色的光,鼎盖缝隙里不断涌出带着火星的热气,将她的脸颊熏得泛红,却丝毫没影响她手里的动作——右手持着灵勺,精准地将一勺磨成粉的焰心果,撒进鼎内翻滚的药汁里。
“滋啦——”药汁遇热瞬间沸腾,泛起细密的气泡,淡红色的雾气从鼎口涌出,带着浓烈的火属性灵力,呛得柳含烟轻轻咳了两声。她赶紧侧过头,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小腹——一股熟悉的胀痛感正从丹田下方蔓延开来,像有团温热的火气堵在那里,连呼吸都带着点灼热。
“已经第三天了,再熬熬,今天就能把最后一批抗妖丹炼出来。”柳含烟对着自己轻声打气,又拿起一颗妖灵果,用灵力将果肉剥离,只留下淡紫色的果核——果核里蕴含的妖力最纯净,能中和烈火鼎的火属性,让抗妖丹同时具备“御火”和“抗妖”两种效果。可指尖刚触到果核的冷意,小腹的胀痛就突然加重了些,她忍不住皱起眉,左手悄悄按在小腹上,轻轻揉了揉。
这胀痛从昨天傍晚就开始了。第一天炼丹时,她还能靠着灵力调节压制,第二天熬到后半夜,火属性灵力耗得太多,又没顾上吃灵食,就开始觉得肠胃发紧,今早起来更是连喝杯温灵茶都觉得烧心,现在连按肚子的动作都不敢太大,怕影响鼎内药汁的火候。
“含烟,你还好吗?”炼丹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苏清颜端着一个食盒走进来。淡绿色的长裙扫过地面的灵材碎屑,她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打扰到炼丹。看到柳含烟按肚子的动作,她快步走过去,将食盒放在旁边的石桌上,伸手探了探柳含烟的额头,“怎么这么烫?你是不是上火了?”
柳含烟下意识地躲开手,脸颊更红了:“没事,就是烈火鼎的火气太盛,有点燥热,等炼完这炉就好了。”话刚说完,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那声音不算大,但在炼丹室的寂静里,却格外清晰,连鼎内药汁的沸腾声都盖不住。
她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赶紧收紧腰腹,双腿悄悄并拢,屁股往蒲团里陷了陷,想借着蒲团的软度压住那股即将冲出来的气。心里暗暗祈祷苏清颜没听见,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苏清颜正皱着眉看她,眼神里满是担忧,显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还说没事,都开始肠鸣了。”苏清颜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温好的灵米粥,粥面上飘着几片嫩绿色的温肠仙株叶子,“我早上路过灵植园,看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就煮了点粥。温肠仙株能清热顺气,你先喝一碗,鼎里的药汁我帮你看着火候。”
柳含烟看着那碗粥,肚子又“咕噜”响了一声,这次还带着点轻微的坠痛。她知道自己撑不住了,要是再硬熬,说不定会在炼丹时出更大的糗。于是点点头,撑着蒲团站起来,刚直起身,一股微弱却急促的气流就顺着腿缝溜了出去——“噗”的一声轻响,像风吹过细竹,带着点焦糊的灵草味,正是烈火草和焰心果混合的上火气味。
她僵在原地,手都忘了去接苏清颜递来的粥碗。
苏清颜却像没听见一样,自然地将粥碗塞到她手里,转身走到烈火鼎旁,拿起灵勺搅了搅鼎内的药汁:“鼎里的药汁快到收膏的火候了,你先喝粥,我帮你盯着,等你喝完我们再一起炼最后的凝丹步骤。”
柳含烟捏着温热的粥碗,心里又暖又慌。她知道苏清颜是在帮她解围,可那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还飘在鼻尖,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低下头,舀起一勺粥往嘴里送——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带着温肠仙株特有的清甜,瞬间缓解了喉咙的灼热,连小腹的胀痛都轻了些。可刚喝到第三勺,丹田处突然涌上一股更烈的火气,显然是鼎内的火属性灵力顺着经脉窜了过来,逼得她又按住了肚子,这次的胀痛里,还多了点想排气的急迫感。
“我……我去趟茅房。”柳含烟放下粥碗,几乎是逃一般地往炼丹室后门走。刚走到门槛边,脚下没注意,被门槛绊了一下,身体往前踉跄时,一股更响的气流突然冲了出来——“噗噗”两声,比刚才更清晰,气味也更浓了,像是把鼎里没散的火气味都裹了出来,连门口那盆青木草的叶子都晃了晃,像是被熏得蔫了些。
柳含烟的脚步瞬间顿住,后背都僵了。
她能感觉到苏清颜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却没敢回头,只匆匆说了句“马上回来”,就快步冲进了后门的竹林里。竹林里的晨露还没干,沾湿了她的鞋尖,冷意顺着鞋底往上窜,却没让她的脸颊降温——刚才那两声,苏清颜肯定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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