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卷着雪粒子,抽在叶知秋的脸上生疼。她裹紧身上的驼色羊绒大衣,怀里的暖宝缩成小小的一团,小脸冻得通红,却仍固执地揪着她的衣角:“妈妈,向日葵田…在前面。”
三天前,血鹰峡的石棺炸裂时,陆野的残魂化作血鹰冲天而起,却在最后一刻折返回来,将半枚青铜戒指塞进暖宝的襁褓。戒指内侧刻着行小字:“漠北·七星牧场·向日葵田”。此刻,暖宝怀里的小铁盒里,那枚戒指正泛着幽蓝的光,像颗坠在雪地里的星子。
“妈妈,”暖宝突然仰起脸,睫毛上沾着霜花,“血鹰…在哭。”
叶知秋抬头。天空中不知何时聚起大片乌云,云层里翻涌着血红色的漩涡,像被搅碎的晚霞。风里飘来焦糊味,混着铁锈味,像极了血鹰峡里焚烧尸体的气味。
“暖宝,抓紧我。”她把孩子往怀里拢了拢,雪地摩托的轰鸣声在空旷的草原上格外刺耳。
牧场的铁门出现在视野里时,叶知秋的后颈突然泛起灼烧感——那是三天前被蚀骨藤侵蚀的伤口,此刻竟像被火烤着般疼。她摸了摸后颈,指尖沾到片鳞片状的皮肤,泛着诡异的青金色。
“妈妈,”暖宝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你后背…有东西。”
叶知秋回头。借着雪地的反光,她看见自己的后背上浮着片血红色的纹路,像极了血鹰峡镇魂碑上的符文。纹路的中央,凸起个小鼓包,正随着心跳一下下跳动。
“是血鹰的卵。”
阴冷的声音从铁门后传来。
叶知秋猛地刹住摩托。二十道身影从牧场里走出来,为首的男人穿着墨绿风衣,脸上戴着银质面具,左手腕上纹着和陆野一模一样的血鹰图腾。他手里举着把镶满红宝石的匕首,刀尖滴着暗绿色的液体——是蚀骨藤的毒液。
“顾家的余孽?”叶知秋把暖宝护在身后,声音发颤。
“不。”男人摘下口罩,露出张和陆野有七分相似的脸,“我是陆沉舟,陆野的亲弟弟。”
叶知秋的瞳孔骤缩。她想起三天前在血鹰峡,陆野的残魂说过:“我还有个弟弟,叫沉舟。他比我更像爷爷。”
“爷爷?”暖宝突然拽她的衣角,“是照片里的爷爷吗?”
陆沉舟笑了,笑声里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是。爷爷当年是731部队的博士,研究‘血鹰计划’——用活人培育能吞噬灵魂的生物武器。我爸…是他的实验品。”他掀起风衣,露出心口的疤痕,“这道疤,是爷爷用手术刀划的。他说,‘沉舟的血,是完美的容器’。”
叶知秋的后背发凉。她想起陆野临终前说的话:“秋姐,我怕我死后,顾家会用暖宝的血做实验。”原来,真正的实验从陆野的父亲就开始了。
“你们来晚了。”陆沉舟举起匕首,指向牧场深处,“爷爷的‘血鹰王’已经醒了。它吃了顾老太太的魂,现在要吃你们的。”
牧场的草甸突然剧烈晃动。草叶被掀起,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血色藤蔓——和血鹰峡里的蚀骨藤一模一样,却更粗壮,每根藤蔓上都挂着颗人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叶知秋和暖宝。
“那是…顾家的人?”叶知秋认出其中几张脸,是三天前追杀他们的保镖。
“是祭品。”陆沉舟的声音里带着嘲讽,“爷爷需要新鲜的魂来喂养血鹰王。顾老太太只是开胃菜,你们…是主菜。”
暖宝突然挣脱叶知秋的怀抱,朝血鹰王的方向跑去。他的小手里攥着那枚青铜戒指,戒指发出刺目的蓝光,照得血鹰王的藤蔓纷纷蜷缩。
“暖宝!”叶知秋想追,却被陆沉舟拦住。
“别去!”陆沉舟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暖宝是血鹰王的克星。他的血里有爷爷的实验药剂,能压制血鹰的邪性。”他指向暖宝的后背,“你看。”
叶知秋回头。暖宝的后背上,不知何时浮起片和陆野一模一样的血鹰纹路,纹路的中央,凸起颗血红色的珠子——像颗跳动的心脏。
“那是‘血鹰之心’。”陆沉舟的声音突然低沉,“爷爷说,血鹰之心能掌控所有血鹰。暖宝…是天生的血鹰王。”
血鹰王的藤蔓突然暴长,如巨蟒般缠向暖宝。暖宝却不躲不闪,举起小拳头砸向最近的藤蔓。他的拳头刚碰到藤蔓,整根藤蔓就“咔”地断裂,冒出黑烟。
“妈妈,”暖宝回头冲她笑,眼睛里的幽蓝比血鹰峡的夜空还深,“爷爷说,血鹰要吃恶人。顾家的恶人…该吃了。”
他的话音刚落,血鹰王的藤蔓突然疯了般朝顾家的保镖们窜去。那些保镖尖叫着被藤蔓缠住,藤蔓刺进他们的皮肤,像吸管般吸取血液。不过十秒,二十具保镖的尸体就变成了一具具干尸,连骨头都被吸得只剩白茬。
叶知秋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她想起陆野说过的话:“秋姐,我这一辈子,杀了很多人。但都是该杀的。”原来,陆家的血,从一开始就沾着罪恶。
“暖宝,够了!”陆沉舟突然吼道,“爷爷要的是血鹰王,不是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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